被长公主巧取豪夺后_小橘子灯【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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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入宫,宫门巍峨,马车是不允许进宫的,到了宫门长公主便下了马车步行入宫,由一行小黄门领着进了门。王阿花跟在后面,悄悄抬起脑袋望向四周,宫殿连绵,廊檐翘起,周围是四四方方的红墙,四四方方的石砖路,王阿花抬头望了望,连宫里的天都是四四方方的,闷得人喘不过气来。王阿花又瞄了一眼前面步态从容的裴安懿,裴安懿行了及笄礼之后便出宫别府独居,她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住了整整十六年。王阿花又想到前几日的那一场来势汹汹的风寒,人人都说天家富贵,如今往近了一看,她觉得这皇帝的女儿也很不好当嘛。“不要四处张望。”她听到翠微姑姑用腹语传声道。闻言王阿花便垂下了头,望着脚下的石砖,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五瑶池。这五瑶池之名源于九曲回廊,相传回廊上的五位瑶池仙子乃是大周画圣亲手所绘,又因着这九曲回廊通向瑶池,是去瑶池的必经之路,故而称作五瑶池。五瑶池池水清澈,每每入夜总引得月华相顾。宴席便开在五瑶池边,分案而宴,左右两旁皆有席位,左首坐的是世家,右边自然便是远道而来的番邦诸国的使臣王子。王阿花略微抬眼,左案坐着的那些长安权贵她略略认识个三四成,除了曾经有过照面的李、顾、王、张三家外,还有着几家她没见过。李顾王三家来的女儿倒是少,看上去像是从旁支里选来的姑娘,至于张家,倒是一连串地带了十几个花花艳艳的姑娘出来,姑娘们聚在一起,像串大葡萄似的。至于其他家,王阿花没什么印象,看穿着打扮像是略有点钱财的小权贵,费尽心思地将女儿打扮一番,以希望好出一位远嫁的“王妃”。毕竟一女远嫁,全家荣华富贵。王阿花看着这些千娇百媚的姑娘们,暗自在心里哑然,这天底下有钱没钱,怎的都有父母喜欢卖女求荣。忽而她又觉得自己略略想通了些,原来不管是生在富贵人家还是平民布衣之家,天下女子的命运都是差不多的。万艳同窟。至于右案的面孔对于王阿花来说则要面生许多,许多异邦人穿着她从没见过的衣服饮酒谈笑,右案为首的人看起来是位年轻的王子,长着一双风流至极的桃花眼,眼中的眸子不似中原那样黑,反而是微微有些发棕,面庞如玉,中间的鹰钩鼻又为他平添了三分锐气。此刻他真毫无章法地随意倚在垫子上,大碗饮酒。似乎是察觉到了王阿花的目光,这位年轻的王子忽地朝王阿花望去,目光相会之时,王阿花心中忽然升起一处没由来的心虚,赶忙将头低了下去。裴安懿望着右手边空余的座位,右眼皮跳了跳,她那舅舅告病缺席了。这同上辈子略微有些不一样,上辈子她那舅舅不光是出席了这春日宴,还带了族里还几个旁支选出来的女儿家。裴安懿揉了揉眉心,虽然她不知晓自己这位老谋深算的舅舅到底因何故缺席,但随着她的动作,看来冥冥之中某些事情已然发生了改变。裴安懿的思绪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她的上首坐着帝后二人,为首的李皇后面色苍白,眉心微蹙,一副病容的样子。这位李皇后是她舅舅特意从旁支中的小门小户找来的女子,打着小门小户的女儿家好控制些想法,只是苦了这无辜女子,哪里能担上那顶凤冠,行了皇后观礼的当晚便一病不起,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甚少见人,成了后宫之中实打实的摆件。这样一个良家女送去深宫之中这不得见人的地方,裴安懿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儿。这春日宴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于是流程也很简单,丝竹管乐一通之后便是各家的女儿表演才艺。权贵之家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无非就是将琴棋书画展示一通,这些才艺大差不大的,更何况裴安懿上辈子还已经看了一遍。一通看下来裴安懿实在是兴致缺缺,无聊又犯困。她用衣袖捂面,借由宽大衣袍的遮挡,优雅地打了个哈欠。无聊不过一会儿,便有了一件乐子找了上来。裴安懿不动声色地望着面前为她斟酒手却抖得像个筛子的女使。拙劣,她自小在宫里长大,见过的手段比这高明多了。裴安懿忍不住在心里暗忖,猜测着这酒里下的到底是迷药还是蒙汗药。那小丫头手一抖,西域来的葡萄酒便全数向裴安懿的身上撒来。这样拙劣的手法自是没逃过在宫中待了大半辈子的翠微的眼睛,翠微用衣袍将酒水全数挡住,一滴都没落在裴安懿身上。宴会人多,不宜声张,若这小丫头真咬死了是自己手滑也查不出什么。翠微将这小丫头交给了同行的侍卫,用布条封住了这小丫头的嘴,以防止她咬舌自尽,想着等宴会结束之后带下去好好审讯一番。望着翠微袖子上大片的酒渍,裴安懿目光一闪,淡声道:“姑姑,你也去换件新衣裳再过来吧。”“殿下,可——”“无妨,孤还有其他人守着。”闻言,翠微也不好再推辞,一身酒渍确实不妥当,她便道了声:“老身速去速回。”临走时朝着王阿花使了个眼色。王阿花心领神会,挪步到裴安懿的身后,也就是原先翠微站的地方。宴上丝竹管乐之声不断,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并不引人注目。但右案案首的那个男人却眯了眯桃花眼,嘴角上扬,他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宴会,现下看来,这宴会有点意思嘛。一众姑娘家的才艺都大差不差,倒是那工部尚书之女张沁沁显得与众不同许多。张氏之女张沁沁今日穿得极为素雅,一身浅蓝色的广袖流仙裙从一众姹紫嫣红中脱颖而出。只见她恬静一笑,施施然地弹起了箜篌。箜篌的音色空灵清脆,犹如山间的清泉咚咚作响,与这位娴静温婉的小家碧玉相得益彰。箜篌一曲,十分出彩,引得喝彩一片,不少番邦子弟的目光齐聚在了张氏女的身上。这张氏女脸上露出三分羞赧,殊不知这副小女儿作态更加引得男子的好感。自古男子总是喜欢这类小女儿做派的女子,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自己的“信徒”,娶的媳妇儿最好没什么才华也没什么头脑,更不能见多识广,只用将他们当做天一样供着便好了。这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颇有自知之明的“自卑”呢?料到自己绝无在世道上立足的本领和才华,便想着在家里面拴上一位香客也是好的。如今张沁沁这样的小女儿作态便是正中了各位看客的下怀。裴安懿从前没细看,如今这么一看,也不怪那风流成性的多伦王子一见倾心。一曲毕后,众人喝彩之际,来来往往的女使中有一人手速极快地在裴安懿的糕点之中塞了一张纸条。纸上写的东西言简意赅,“昭明楼,朕有要事相商。”第11章 春日宴不吉裴安懿摸了摸手中的纸张,纸张确是御前专用,字迹也确实是新帝的字迹。昭明楼就在五瑶池旁边,新帝想要掩人耳目同她商量些事情也很合理。翠微去换衣物了还未回来,裴安懿思忖片刻,觉得这样的事情也不便带上翠微,于是对身旁只说自己想要出恭,带着王阿花便出来了。宴会丝竹之声渐消,塞给她纸条的女使已经等在了路上。裴安懿略微打量着,这人面生,警觉心起。“孤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殿下身边的人好眼力,”面前的女使垂着头,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慌乱,“婢子的确不是普通的女使,婢子是陛下身边的暗卫。”裴安懿见这女使手上,果有薄薄的一层茧子。“殿下要是不放心,可以带人守在殿外。只是……”女使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殿下知道的,陛下想要与殿下商量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故而内殿陛下想单独见殿下。”闻言裴安懿的心已信了七八分,她与新帝的谋划知道的人甚少,眼前这女使此番话一出,她的身份便假不了,再者左右不过是昭明楼,昭明楼不大,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叫便会有人应。且说王阿花,王阿花本在宴会上看这些莺莺燕燕跳舞看得正高兴,就这么不明所以地被长公主叫了出来。如今才略略看懂眼前的情况。只不过一路上,她的右眼皮跳得厉害。农村有句老话,“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王阿花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警觉感。引路的女使将她们带到一幢不大高的楼阁前,躬身道了句:“请。”面前的楼阁红砖绿瓦,雕龙琢凤,轩窗相映,耀人耳目,周围还有小溪流水淙淙,依山傍水、玲珑别致,但莫名给王阿花一种气势压人的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