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副模样,顾柳然忽地暴怒起来,右手狠狠掐住了裴安懿白皙的脖子,狠戾道:“为什么都到这一地步了,你还是看不见我?”“你可知孤为何不喜欢你?”裴安懿冷眼望着面前的人,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若不是为了多拖些时间,她是一句话也不想同面前的疯子多说。顾柳然闻言,松了松手,示意她继续讲下去。“孤不是看不到你,孤是太看得清你了。”裴安懿冷冷道,“你的虚伪,你的懦弱,孤都看得清清楚楚。”啪!发丝四散,裴安懿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道红印子。“胡说什么!我可是誉满长安是第一公子!”顾柳然怒道,“你出去问问,全天下那哪个姑娘不想嫁给我?”似乎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裴安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说道:“你若真的是君子,又为何会过来私会?”“你自大又普通,才学平庸,苦心经营同长安各大世家的公子交好,心里却又看不清那些酒池肉林的公子们。”“你觉得自己不该同这些人相提并论,便找了一些寒门士子做了些尚可入眼的文章。”“你频繁出入于各大诗会,只为博得一个才子是好名声,心里指不定多恶心儒家的那套克己复礼。”面前的人闻言忽然狂笑了起来,声音颤抖几近癫狂,“殿下,不,不,安懿……安懿!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面前的人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君子之态了,冲上来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么关注我,安懿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对不对,”“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对不对。”裴安懿浑身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她的反抗如同一只挣扎的小猫,不仅挣扎不开反倒会引起身前的人更大的乐趣,她眼中冷意更盛了,手中悄悄握住匕首,打算最后时刻来个鱼死网破。就在她欲要拿出匕首之际,变故突生,电光石火之间变故突起,大门打开。顾柳然被一脚踢出老远,晕死过去。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王阿花心里估计着裴安懿定然是被带走了。密道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时间不等人,待到她找到密道,再循着密道找过去的话,怕是来不及了。出去的宫门之间皆有守卫,层层筛查,一个大活人怕是不好带出宫去。所以,王阿花肯定,裴安懿如今必定还在宫中,只不过被人藏了起来。既要藏人……就一定会派人看着她家殿下……王阿花颅内心思活络,眼睛也没闲着,身如小燕穿梭于各个宫殿屋檐上,果叫她发现了端倪。宫中西北角的一个不起眼的角房外守着足足十来人。王阿花施展轻功猫着身子潜了过去,拿出暗器,偷袭……上辈子惯用的暗器许久不用,手都有些生了。费了些时间解决了门口守着的人,王阿花急急推开了门,便见一男子面露癫狂之色扒拉着她家殿下的衣衫。王阿花平生最恨以强欺弱,二恨乘人之危,三恨欺压良家女,正好这位顾公子此举将这三样全数占了去,王阿花怒从心生,抬起一脚便踹了去。这一脚使了王阿花十成十的力气,将平日里锦衣华食娇生惯养的顾大公子当场踹晕了过去。一脚过后王阿花冷静了下来,望着面前的场景,背后后知后觉地惊起一身冷汗。她若是迟了一步……裴安懿望清来人后,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形一软,直直倒了下去。王阿花手比脑子快,见面前的人软身倒了下去,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结结实实地接住了。怀里的人修长白皙的脖颈处也泛起暗红色的掐痕,面颊红得发烫,呼吸粗重,呼出的热气打在王阿花的脖颈之处,王阿花觉得脖子痒痒,心也痒痒。这位长公主实在是……太好看了,王阿花咽了好几口口水,心中生出一股连自己也辨别不清的旖旎情绪。“殿下,我带你回府。”王阿花从床上找来被子,将怀中的人裹得严严实实,又将她家殿下横打抱起,欲抬脚离开。“不要回去,”撑着最后的意识,裴安懿开口道:“去……去长信宫。”信王所居的长信宫离这里并不远,王阿花提一口轻功,飞身上了屋顶。踩着屋檐上的瓦片,向着长信宫奔去。关心则乱,王阿花没发现在这角房后面,一双桃花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高瘦的人嘴角上扬,低声道了句“有意思”。信王还在春日宴上没有回宫。掌势的奴仆看见来者脸色一变,屏蔽左右,将她们二人安置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偏殿内。人多眼杂,大殿里女使全都遣散开去,偌大的偏殿里独留她与裴安懿两人。床榻之上的人面色透出不正常的红,周身发烫,眉心紧皱,似乎实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王阿花要来一盆清水,用软布沾湿,细细擦拭着床上之人的额头和双手。王阿花看见了裴安懿右手手心的那道口子。那道口子伤口不深,但白皙修长的手上出现一道半寸长的划痕已然是称得上可怖的了。王阿花的心尖像被一根小针扎了一般,闪过一丝细微的痛感。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那帕子右下角歪歪斜斜地绣着一朵小红花。她将帕子覆盖在裴安懿的手上,止住血,简单包扎了一下。王阿花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不是大夫,等事情平息后还要专门请一个大夫来看一看。仔细着不要留疤。王阿花用帕子简单包扎的时候,指尖触到了裴安懿滚烫的皮肤,裴安懿就像被什么烫到一般,嘴中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一声。待到王阿花包扎好,却发现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凤眼微睁,眼神迷离,定定地看着她。“殿下?”王阿花出声唤道。床榻之上的人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王阿花又凑近了些,问道:“殿下可有不舒服的地方?”裴安懿包着帕子的右手反握住了她的手腕,眼眶微红。此情此景,王阿花心头狠狠升起一股怜爱来。她家殿下定然是吃了许多的苦,受了极大的委屈。她软声细语道:“我去给殿下倒点水来——”话还没说完,身下之人突然发力,将王阿花狠狠一拽,王阿花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直直栽到了裴安懿的身上。裴安懿发丝间传来的清香扑入鼻中,王阿花唇边传来柔软的触感。她的唇被身下的人紧紧覆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块木头似的僵住了,心却咚咚跳得厉害,像是要从自己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那唇柔软又滚烫,像烧人的野火,又像一片轻柔的雪。第13章 公主和亲第十三章等到裴安懿的手已然环到她的后背解开她的袄衫之时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挣扎着起身。她的脸上烫得厉害,心也跳得厉害。儿时冬日,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她便会去在田间,用西木棍支起簸箕,在木棍上绑好细线,于天寒地冻中守在那里,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捕到斑鸠。运气好有斑鸠来吃食,她便会果决地将细线一扯,用簸箕框住斑鸠。突如其来的吻便如同那忽而倾覆下来的簸箕。慌乱无措,不得缘解。她也做了次“斑鸠”。王阿花闭了闭眼,轻咬着唇,将手放在胸口,感受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能拨弄她心弦的又何止一个吻。一股王阿花不明白的情感在这颗温热跳动的心脏中蔓延了开来。而床榻上的人面色就像一个红透了的苹果,口中不断呻吟着,双眸之中充斥着雾气。王阿花这才反应过来,她家殿下应当是被下了催情的药了。见榻上的人如此般痛苦模样,王阿花的心尖像是被小针扎了一般,泛起一阵刺疼,她在心中暗骂下药之人无耻。她没接触过催情的药物,也有些拿不准,只得一遍一遍用凉水擦拭着裴安懿的身体。她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手上一遍又一遍地用凉水打湿帕子,湿着的帕子缓缓轻柔地拭过裴安懿削葱般的指节。但嘴唇留下的香味时刻提醒着王阿花方才发生了什么。“什么时辰了?”王阿花低头拧干帕子,没注意到榻子上的人已然悠悠转醒。王阿花手一抖,蓦然抬起头,面前的人神色恹恹,又成了往日里那般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像方才那个吻只是个荒唐梦一般。许是下药的缘故,看样子她家殿下是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了,王阿花垂下眸子,手中绻了绻衣袖。她想不明白自己胸中这股子烦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但这很说得通,因为这是她两辈子头一遭品尝到这种滋味。“申时了。”王阿花压下情绪答道。闻言裴安懿揉了揉眉心,没看出面前的人的异样,她倚在榻子上望着外面昏黄的天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