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公主巧取豪夺后_小橘子灯【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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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无人反对,寒门亦对庄亦之的才识表示首肯。如此,这名人选便就此敲定。裴安懿微微眯起双眸,她这位舅舅,果然是心思细腻、老谋深算。李飞远接着提议:“春闱改革,长公主殿下功不可没。不妨请长公主亲自邀请庄亦之出仕,这可谓是以花献佛,恰到好处。”裴安懿默然不语,观赏着‘这一出精妙绝伦的攻心离间之计。裴怀远对裴安懿其名心存疑窦,闻言疑虑更深,心中暗忖两人定有勾连。加之裴荣成前日夜里所言,令他面色虽不变,心中却不免波澜。于是,他缓缓开口:“此法甚善,唯独担忧路途艰辛。岂能让一介女子跋山涉水,不如令信王与长公主同行,姑侄相伴,彼此照应。”裴安懿微微蹙眉,眼前这位九五之尊显然对她存有戒心。她在心底冷笑,所谓鸟未尽,弓已藏,眼前之人尚未得手,便急于防范她这把弓,实在是目光短浅。然而……自己这位舅舅与信王的配合……是巧合,还是裴荣辰已赢得李家的信赖?……裴安懿没有理由拒绝这份差事,领着圣旨,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信王在后头跟着。裴安懿心中暗自思忖,一些文人墨客总是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回归自然,布衣耕田,过着简朴的生活,但真正行动起来,却总是显得那么别扭。如果真的想要闲话农耕,就应该选择一个远离尘嚣、宁静安逸的地方,然而,庄亦之却偏偏选择住在长安的周边,一个虽然不算繁华,但依然与京城保持着密切联系的地方。裴安懿曾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与庄亦之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在长安城外的一处风景秀丽的山林之中,庄亦之正手持画笔,对着一片翠绿的竹林作画。其人衣着虽然朴素,他的言谈举止间,却透露出一种对官场的留恋和不舍。不过这些裴安懿都没有戳破,只是恭恭敬敬的将人请回了长安。庄亦之目睹圣旨那一刻,泪水横飞,悲痛之情溢于言表。他弯曲着身躯,面向长安的方向虔诚地三跪九叩,以示对皇恩浩荡的感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庄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波澜。在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远方的风声,那是长安城的呼唤。听闻那日庄亦之踏入长安城的消息,天下读书人莫不振奋异常,一场又一场的诗会接连不断,盛况空前。长安城内文人墨客云集,他们或在酒楼雅座上吟诗作对,或在湖畔亭台间挥毫泼墨,每一位参与者怀揣着对庄亦之的敬仰。他们谈论着庄亦之的才华横溢,谈论着他如何在科举中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诗会上,有人朗诵庄亦之的诗作,那字字珠玑,句句铿锵,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有人则挥毫泼墨,将庄亦之的诗句化作一幅幅精美的画卷,展示在众人面前。庄亦之的接风洗尘之宴,选址于风雅之苑,新帝有意彰显盛情,于是宴席铺张至长街之尽头。人潮涌动,才子佳人纷至沓来,争相向这位大学子敬酒。恰逢喜事,精神抖擞,即便年逾花甲,庄亦之亦概不推辞,畅饮八百杯而不醉。人群之中鱼龙混杂,裴怀远为保性命,并未出席,如此盛大的接风宴,自然是裴安懿作了东。裴安懿高居主位,裴荣辰侧身右席,庄亦之则落座左方。随着夜幕低垂,宴会渐入尾声。依照古礼,宴终之前,裴安懿须向庄亦之敬上一杯酒。此举既彰显了宴会的热络之情,亦是对皇室立场的一种昭示。裴安懿亲自斟酒,交由侍女递至庄亦之手中。此时,庄亦之已微醺,见长公主赐酒,不等侍女趋前,便已起身,脚步踉跄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液入肚,庄亦之似乎醉意更浓,他扶着雅苑的柱子,缓缓转身,就地卧倒,沉入梦乡。旁边的随从见状,连忙趋前相扶,意图将他平安送回卧房。裴安懿目睹这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却依旧保持了沉默。待随从将庄亦之慢慢搀扶离开后,她跟上前去,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鼻息。片刻之后,裴安懿恢复了一贯的镇定,不动声色地低声命令随从,携带着她的亲笔手谕入宫,切勿喧哗,并严密封闭入口,确保无人能自这幽雅之苑中离开。庄亦之陨命,寂寥无声。生前,他独酌多杯,最后一口酒,是她亲手所倾。若自己不能揭露凶手真容,那么最大的嫌疑,恐怕将落在自己身上。裴安懿闭了闭眼,谋局之人天衣无缝,她是什么时候被算计进去呢?……入夜,庭院中的金银花香气缕缕。烛光摇曳于许言锻室内,尚未归于寂静。王阿花轻推房门,只见许言锻手执细软布,正细致地抹拭着刀锋。这把刀色泽漆黑如墨,与许言锻惯用的刀相去无几,唯有一点细微的差异,即在刀柄的装饰上。许言锻的刀柄上刻有简约而不失雅致的莲花图案,而这把刀的柄端则是一只栩栩如生、顽皮可爱的小乌龟。王阿花虽未目睹过许言锻的母亲,但从这刀柄上的小乌龟,她似乎能窥见一位充满活力的少女,手握利刃,神采飞扬的英姿。王阿花给自己斟了一碗酒,落座于椅上,又为许言锻满满地斟了一碗。“这几天在采莲阁吃你的喝你的,承蒙你的照顾,今天晚上就当我请你喝酒。”王阿花举着碗道。“邀请我共饮此酒?”许言锻一仰头,将杯中酒尽数饮下,随即笑言,“真是新鲜,这酒莫非是从我采莲阁的厨下悄悄取来的?”王阿花笑而不答,将手轻轻拂过刀身,道:“是把好刀。”“确实是把好刀,不该在暗不见光的地方藏着。”许言锻眼中寒意泛起。王阿花笑笑,明知故问道:“许兄呐许兄,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坦荡人。”许言锻和顾端接触了这么久,又知道有一把藏刀的密室,若是真的想去取这把刀,早就取回来了。她迟迟没有去取,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是她不想取,而是她不想亲自去取。王阿花觉得,其中缘由约莫藏在密室里的画卷里。想了想,王阿花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我听阁里的姑娘说,先夫人是逃难至此。”王阿花看到画像的人与许言锻有七八分相像之时,就猜出来了许言锻与这画像之人的关系,加上许言锻对顾端反复无常的态度……她很难不联想到一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生了个倒霉的娃的故事。仅是隐于画幅之中的那封信……实在是出乎意料。王阿花轻挑嘴角,含笑言道:“在秘室中得以一睹先夫人的风采,许兄与先夫人容貌颇为相似,至于顾家主——”“与顾家主相较,并无半点相似。”第31章 “别老想着你那相好的了。”第三十一章王阿花将信递了过去。“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反复琢磨,如果顾端真的是你的父亲,那该怎么办?”王阿花轻声问道,许言锻不言,这个问题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许言锻的头上,叫她夜不能寐,日不能安。“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她继续说道,“但从这封信上来看,那顾端绝不会是你的父亲。”一封泛黄的信件,信封上有着岁月的痕迹,字迹工整而略显陈旧。许言锻指尖轻触过陈旧泛黄的信纸,似乎是在抚摸写信之人的心情。“顾府密室画轴里取出来的。”王阿花轻声道。许言锻轻轻地颤抖着指尖,缓缓展开了信件。目光触及信中的大字,许言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信纸上歪斜扭曲地写着字。“老娘给你带了糖葫芦。”王阿花瞥了一眼,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犹如鬼斧神工,相较之下,自己的字迹倒也显得“规整”起来。许言锻声音轻轻地,记忆似乎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那老娘,她呀——”从许言锻约莫四岁有记忆起,她便在了采莲阁。在采莲阁里,她有许多姨姨陪着,过得不孤独。记忆里,她娘是个风风火火整天提着一把大刀的女子,平时很少来陪她。“你猜错了,”许言锻饮下一口酒,“这不是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从我有记忆起,我娘就没带男人回过采莲阁。”许言锻笑了笑,“有小姨悄悄跟我说,其实我娘有个红粉知己,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我娘市井出身,偏偏喜欢逗弄那小姐,平时去找她,总喜欢带些糖葫芦小糖人之类的小玩意儿。”“大户人家的小姐哪里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被我娘逗得一愣一愣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