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公主巧取豪夺后_小橘子灯【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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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得身后的人又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角。王阿花木讷地转过身去。床榻上的人手中还捏着方才扯下来的王阿花的发带,一双丹凤眼中带着淡淡的水雾,眼中含着清浅的笑意,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王阿花。没有平日里那不怒自威的仪态,也没有面对各个世家之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一个正直桃李年华的女子面对心悦之人该是一副什么模样,那么裴安懿现在便是一副什么模样。王阿花的心脏咚咚跳着,猝不及防地心动如同是淋了一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暴雨,雨点是这样急促的、蛮不讲理地砸落,砸的她发懵。床榻上的人抬手,那双如水葱一般白皙好看的手轻轻握住了王阿花的食指,缓缓摩挲着着食指间因为练剑而伸出来的茧子。她知道殿下这是半夜醒来,意识还尚未完全清醒。如果要走,那么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或许今夜过后,她的殿下会把今夜的相遇当做一场梦……可王阿花却动不了了。像是被人点了定穴的木头,呆呆地站着,喉咙发紧,不动,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过了片刻,裴安懿眼中的水雾渐渐褪去,似乎是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不是梦的那一瞬间,裴安懿手上紧紧握住了王阿花的手腕。裴安懿的手骨节分明,硌得王阿花吃痛出声。“殿、殿下,”王阿花哑着声,“好久不见。”一句好久不见,似乎是彻底地将裴安懿的神志唤了回来,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笑意渐消,冷冷地松开了手。下床,起身,行至王阿花的面前。按理说,王阿花这时候应当行礼作拜,但……王阿花咬了咬牙,半步也没动,两个人身高相仿,王阿花就这样站着,直直的,望着她的殿下。“你可知欺君之罪是假死的大罪?”裴安懿寒声道。王阿花垂眸,不答。裴安懿眼底泛起红,在清醒理智的人也会因为积攒已久的委屈而失态。自己一度以为……她是真的不在了,她住过的小院,自己再也不敢去踏足。直到那日,自己知晓了她是假死,方才敢再去一趟她住过的院子。那张写满着自己名字的宣纸,一笔一划的,描的还是自己的笔迹……少女藏起来的隐秘又珍重的心事就这样直愣愣地摆在裴安懿的面前。裴安懿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混乱的滋味。痴痴地枯坐了一夜,同自己的心游说了一夜,裴安懿做了放她走的决定。不是她有什么成人之美的美德,而是她愿意。如果那个人要走,裴安懿愿意放她走,哪怕不知缘由,哪怕余生将要承受苦痛。那些混乱挣扎的情绪,她已然做好了此生再无问出口的打算。可偏偏,三年之后一个平平无奇的夜里,她自己又回来了。“你为什么要撒下这弥天大谎。”裴安懿冷声问道。如果王阿花仔细听的话,会发觉面前人的声音虽然寒意刺骨,其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只可惜王阿花此刻的大脑几乎是滞空的。看着面前的人一副呆滞模样,经年的委屈终究爆发了出来,裴安懿狠狠将身前的人一拽。王阿花整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摔到了松软的被窝里。裴安懿这回是真的动了气,气她如此这般像个木头一样。愤怒和委屈一齐涌上大脑,叫人发疯。裴安懿将人压至床榻之上,用方才捏在手中的发带将面前之人的手紧紧困了起来,王阿花洁白的手腕上顷刻之间便发了红,面对这大片的红裴安懿视若不见,将发带绑在床头的横木之上系上了死结。这回叫王阿花再也跑不了了。身下的人近在咫尺,眼神却不敢与她相交,王阿花呼吸的热气打在裴安懿脸颊上、脖颈处……冲击这裴安懿最后残存的,摇摇欲坠地理智。王阿花的目光控住不住地在她的殿下身上游离,薄薄一件单衣挂在身上,裴安懿本来就瘦,如今三年不见,相较于王阿花记忆中,裴安懿竟更瘦了些……王阿花的心中狠狠一颤。你怎的这样清瘦。王阿花张了张口,犹豫再三,喉咙中发不出一个音节。两个人就这般哑口无言的僵持着。最后,是裴安懿先败下了阵来。裴安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覆住了王阿花的眼睛。一息之后,王阿花感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想明白这滴液体是怎么一回事的一瞬间,王阿花如同被小针扎了心口,整个心脏又麻又痛。几次欲要发声,终于找回了一点点音调,王阿花哽声道,“殿下,恕罪,我不是——”还未说完一个整句子,裴安懿另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巴,堵住了接下来她要说的话。“你骗我就算了。我也想就这样骗一骗自己,放你走。”王阿花浑身一颤,她看不见面前人的模样,却能听出声音中被竭力遏制的哭腔。“但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还要再骗我一次吗?”“要不是我睡得浅,你是不是今夜又要一声不吭地走?”被窝中满是裴安懿的味道和体温,王阿花的理智虽然所剩无几,但尚且还在负隅顽抗。一声声质问砸在王阿花的心上,她哑口无言。辩无可辩之时,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是这样的不讲道理。哒叭。又是一滴泪落在了王阿花的脸上。温热的泪珠烫断了王阿花脑子里那根名唤“理智”的弦,发带被王阿花用内力震开,她撩开了面前人的手,望着面前人发红的眼眶,小心翼翼地,如获至宝地吻上了面前人脸颊上的泪珠。一瞬间地呆滞,大脑黏黏糊糊地粘作一团,心中仿佛有一头小鹿在狂跳,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裴安懿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混乱,又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她轻轻捏着王阿花的下巴,叫王阿花无处可躲。缓缓凑近,裴安懿轻轻吻了上去,落在了她朝思暮想地柔软之中。夜中万籁俱静,这一吻幸得漫天星辰地见证,温柔而缱绻。衣衫褪去,情投意合,今夜,她与她同床共眠。第41章 妻妻误会大解除第四十一章清晨的阳光落在窗桕上,外面起了雾。王阿花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声,翻了个身,这一动倒是叫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都酸痛着,好像一口气不歇息地练了十个时辰的剑一般。王阿花皱了皱眉头,又感觉出手边多出了一温热柔软之物,她不自觉地朝旁边挪了挪,拱了拱,又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王阿花被外头的日光晃着眼睛,周身都暖洋洋的,觉得一觉睡得十分舒服,醒了。睡眼惺忪之际,便看到她的殿下,侧卧身旁,一手托着头,一手玩弄着她四散开来的头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不知道望了多久。王阿花念起昨夜种种荒唐,顿时神思清明,身形一僵,与之对视默然无言,不知道要如何收场。还是裴安懿先开的口,“可要传膳?”话音一落,王阿花的肚子适时的响起了一阵咕噜声,她木着声音点了点头。裴安懿见状轻笑,自己鲜少见她这幅害羞模样,莫名觉得眼前人可爱。热气腾腾的菜一道一道的送了进来,进门的女使训练十分有素,秉持着不该看到的坚决不看原则,一路上从端菜进门到上菜,头一下都没有抬起来过。王阿花十分有十二分的佩服,人竟能如此控制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实在是饿极了,王阿花起身下床,穿着单衣,打着赤脚,哒哒哒地跑向桌前,本欲动筷子,又忽然想到这桌菜的主人家尚且没来,自己先动筷子,于礼不合。王阿花巴巴地往床头往了一眼,裴安懿已然下床,穿好鞋袜,慢条斯理地行至镜子前,梳妆。裴安懿平日里都有女使做这些,自己梳起头来不大熟练,但又思及一夜风波一夜雨露过后,料想王阿花是害羞的,此刻不便传唤人进来,所以打算自己亲自做了便是。“无妨,你先吃吧。”裴安懿注意到王阿花那一头的动作,出声道。王阿花犹豫了一下,然后放下碗筷,光着脚小步跑去了殿下的身后。望着镜子中忽然出现的人影,裴安懿梳头的动作一滞。“殿下想梳成什么样子的?”王阿花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一把及腰长发,问道。见裴安懿迟迟没有有反应,王阿花故作不满道:“怎的,殿下今晨趁我酣睡之时不知把玩了多久我的头发,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么?”“垂鬓分肖髻,你可会挽?”虽说是极力压制着声音,不想叫身后的人瞧出什么,但裴安懿的耳廓却是红得像要滴血似的,她从未同人行过闺房之乐,曾经上学堂的时候,读到“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一段只觉得不解,堂堂一国之君,怎的沉溺于一方温柔乡,岂不儿戏。如今轮到了自己,才知坐怀不乱是多么难如登天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