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上了药，回家杨翠兰照旧得打他。 姜野望着远方天边的晚霞，心里只有无尽的孤独。 “姜野，我们去找大队长。” 人人家里都会打孩子，但没有像杨翠兰这样打的。 他不想去，没人能管他的事。 “我今天要是没看见，我也就不管了。” 到这边的时候，他们正巧在吃饭。 “有福伯，我就不坐了。要不是真有事儿，我也不能这时候上门打扰，我是来找伯娘的。” 但她很羡慕王美丽生了一对双胞胎，姜榆小时候在她这里吃过不少零嘴。 要么是淤青，要么破了皮，还有棍子打出来的红肿。 姜榆无奈道：“伯娘，姜野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他一向沉闷不爱说话，有事都只闷在心里，哪里会跟人打架，这都是我大伯娘打的。” 杨翠兰对姜野不好，在南河村也不是什么秘密。 别家的孩子挨了打，恨不得嚎得整个村都抖三抖。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是没道理。 “走，现在就去你家！有福，你也别吃了，你去找姜永国聊聊！要是不想养，当初就不应该生，既然生了，不求他们能给孩子提供多好的条件，但也不能把孩子当成出气筒！” 说着，刘君美便跟着姜榆和姜野去找杨翠兰了。 好似在打量，想证实什么，嘴里低声念叨了几句话，姜榆没听清。 也不管手里拿的是柴刀，就这样丢了过来。 刘君美惊叫一声：“快闪开！” “姜野！”姜榆才反应过来，那柴刀已经到跟前了。 这下，连何有福都不淡定了。 现下天都黑了，杨翠兰还真没看清还有其他人，只以为是姜野回来了。 “福哥，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快进来，哥俩喝一杯？” “你要是不想养这孩子，当初就不应该生他下来！把他生下来，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不说，还得当你们的出气包！” 杨翠兰吓得不轻，讷讷为自己辩解：“没有没有，我没看见刘嫂子，我以为只有姜野来着！” “有福啊，这么较真做啥？翠兰她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没事儿嘛？” “等我出事儿再来说，还来得及吗？我人都躺地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能给我赔命吗？王婶你真这么慷慨，回头把你家的钱拿出来救济我们这些乡亲，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把年纪惹人嫌！” 刘君美冷笑，“你家打孩子用柴刀？你家打孩子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既然大家伙儿都在这儿，都过来看看，瞧瞧杨翠兰把姜野打成什么样了！” 第一眼便瞧见他额头上的伤口，紧接着是姜榆掀开了他的衣服。 姜榆不忍地别开脸，“要不是我今天凑巧上门，我还不知道姜野被打得这么惨！说句实话，我们村里那二强，过得都没姜野这么惨！头上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满头都是血，我大伯娘当做没看见，照样指使他干活。” 也有人觉得姜榆大惊小怪，不满道：“谁家不打孩子，这也值当你们喊大队长过来。” 那人讪讪道：“我家孩子乖，又没犯错，哪里需要挨打。” 杨翠兰慌忙看向姜永国，神色无措。 “这这……这有什么好说的？我打的又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我自己家的孩子，我还不能打了？要你们出来多管闲事！” 大家都没开口，但不少人心里其实是赞同杨翠兰的。 姜榆站了出来，和姜野并肩而立，竟瞧着有几分相似。 姜榆徐徐开口：“诸位叔伯婶娘不要弄错了，今天要真只是因为打孩子这件事，有福伯和伯娘又不是吃饱了撑着，特地找上门。” 姜榆把柴刀亮了出来，锋利那一面朝着王老太脸上划过去。 “你干什么！” “久而久之，打死人怎么办？没人不打孩子，但你们平心而论，大家打孩子难道不是因为孩子做错了事吗？再者，哪怕孩子做错了，也没有打这么狠的吧？” “这倒是，隔壁村也不是没发生过把媳妇打跑的事儿。” “我还听说过另一桩，谎称媳妇跑了，结果把人打死埋在了院子里当花肥！” “这不是在说打孩子的事儿吗？跟媳妇有什么关系？” 大家面面相觑。 “像我家铁蛋，他上回考了个鸭蛋，自己改成了一百分，我才揍了他一顿！” “说实话，我家男人动手已经够狠了，都没把孩子打成姜野这样，杨翠兰真不是人呐！” “你和大家说说，你妈为什么打你？” 刘君美挡在她前面，“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扒了他的皮！杨翠兰，亏心事做多了，小心遭雷劈！” “她和我二姐嫉妒姜榆姐找了个好对象，成天在家里骂姜榆姐。今天二姐特地找借口跟着姜榆姐进城，结果却没能见到姜榆姐的对象，回到家里就开始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