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妈眼刀子横了过去，“真是好笑，轮不到她，就能轮到你了？这招工也得考验人品的，你第一个不过关。” 周大妈嗤然，“人人都会老，老怎么了，你还不一定有变老的机会，积点口德吧！” “和她说这个做什么，你也不看看她是从哪儿出来的。” 大新胡同放在旧社会，做的是勾栏生意。 但在阳光照不进的地方，还是有人偷偷干那行。 姜榆冷冷讥讽：“自己龌龊，看什么都是脏的，周大妈理他做什么。” “好，大妈注意安全。” 他今天和段玉珍出来，为的也是二厂招工的事。 说是郑厂长的媳妇儿苗石兰，是二厂财务科的科长。 于是严文轩带着段玉珍准备了好些东西，想借着段建仁的名义登门，希望能拿到一个推荐名额。 他打算得很好，要是真能拿到推荐，他肯定要报上自己的名字，正式工可比他现在的代课老师吃香。 双方都没说话，甚至气氛还有些僵。 总不能他们的目的地是同一个吧？ 周大妈看了他们一眼，意外道：“你们来这家？” “那倒不是。”她是回自己家。 周大妈哦了一声，让开地方。 看着她从不可一世的丑陋嘴脸，到甜美礼貌的淡笑，一秒都不到，周大妈不由得咋舌。 “这是玉珍吧？上回见你还很小呢，听说你结婚了？” 苗石兰笑了笑，她刚才那也就是客套话，谁不知道段玉珍结婚，段家人都没有出席，更别提她了。 她话音未落，余光瞥见周大妈被挤到了一旁，不由得吃惊。 段玉珍一惊，和严文轩对视一眼。 周大妈板着脸，“他们叫我闪开，我给他们让路呢。” “这是您的家，哪里有给外人让路的道理。” 段玉珍哪里敢介意，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周大妈，竟然是郑厂长他妈！ 好在严文轩稳得住，上前致歉：“原来这位大妈是郑厂长的母亲，刚才真是失礼。” 苗石兰还有什么不清楚，肯定是段玉珍把人给得罪了。 说罢，不等外头的俩人应声，她便把门关上。 段玉珍瞠目，尖声反驳：“这能怪我？我怎么知道她会是郑厂长的妈！你刚才还说她从大新胡同出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呢！” 你们也太没同情心了 “六子去给周大妈家送了，让我先过来。 ” 尤其是姜丽，忙不迭跑到南房。 “姜榆，哪儿来的这么多鸭子？” 姜丽抠着手心，“你家天天吃肉，也不怕影响不好。” 她吃她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既然吃了，就得吃饱，杀两只吧，把鸭血也留着，到时候一起炖了。” “嫂子，还是杀一只吧，够吃了。” 虽说这是赖六子还贺庭岳的人情，可毕竟是白拿人家东西，拿人手短，若请人吃个饭还抠抠搜搜，可就失礼了。 也不止鸭肉能吃，那些内脏什么的都留着，放在一起整整两大盘。 可她顾忌着黑蛋不敢进去，只能在院子外嘴馋。 她也是看中了姜榆的鸭子，想着上回要柿饼姜榆都给了，这回要几块肉，看在赵晴怀孕的份上，她肯定也会答应。 姜榆笑道：“可以呀阮大妈，这活鸭子是九毛钱一斤，这杀好的鸭子我就吃亏一些，一块一斤吧，你看你要多少？” “你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拿钱换来的啊，我自己都不白吃，怎么你想吃白食啊？” 孙母讪讪，“姜榆，你怎么这么狠心呢，赵晴怀孕了，你总得让让她吧？” 这一番话叫徐丽华发出一声爆笑，看见孙母踢 就连一旁的姜丽也是发出嗤笑：“阮大妈，姜榆也没说错啊，怀孕的女人千千万，都过来讨肉吃，姜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 说完便跑回了屋。 她转而继续盯着姜榆那儿的肉，别说，还真馋人。 姜榆瞥了她一眼，“怎么丽姐家里没肉吃吗？” 从她出嫁，杨翠兰对她就不如以前好了，连肉也舍不得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