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苏突然哑了音，短促地倒抽一口气，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两晃。 凌怀苏沉默两秒，摆摆手，再抬眼时已经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僵硬都是错觉：“没事……我刚刚说到哪了？哦，她确实可能隐去容貌。方才我们进来，幻场中的事物也围绕她存在。可如果场主遭遇危险，作为场主意识延伸的场一定会地动山摇，想方设法保护她。” 凌怀苏点头：“或者说，她是聂楠想象中的自己。” 镜楚不耐烦：“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刚才在煞场里，那些炭烤丧尸身体里的花……是什么鬼东西？” 良久，凌怀苏才轻声道出花的名字：“业火蚀心花。” 听问，凌怀苏奇怪地瞥了镜楚一眼，反问道：“业火蚀心花又不是什么秘而不传的秘术，我不该知道么？” 凌怀苏：“这花是古蚩族的一种蛊术，被种花之人会逐渐丧失心智，按照下蛊人的意愿行事。业火蚀心花会渐渐吞噬宿主的内脏，将其变成彻头彻尾的行尸走肉。” 聂楠冷笑一声：“蛊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算了。”半晌，凌怀苏放过了她。 趁镜楚和陆祺在教室到处翻找的空当，凌怀苏退到角落，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心口。 当年他堕了魔，被捅穿心脏才得以封印，心脏处的致命弱点成了加身的天谴。之前百棺村那次不是意外，看来只要他催动太多魔气，就会承受万箭穿心之痛。 ……还是收敛些吧。 凌怀苏低头，垂眼看见白狐正仰着脑袋凝视他。这家伙极通人性，看出凌怀苏身体不适，玻璃珠似的眼睛饱含忧虑。 灵狐留恋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教材第一页写着“荣洮”二字，陆祺随手翻了翻，课本上空白的地遍布详尽的笔记，写不下就夹纸条，能看出笔记的主人极其用心。 掀到某一页，镜楚忽然摁住陆祺的手：“上一页。” 陆祺取出纸条，念出上面的内容：“放学后来画室见我。” “既然是出现在幻场里的东西，就一定和场主的潜意识分不开。”凌怀苏看了镜楚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找到聂楠的座位，翻开她的笔记本。 陆祺问聂楠：“你约荣洮去画室干什么？” 身份被揭个底掉，她索性也不装了，平坦的脸部鼓动，像是勾起一个冷笑，“如果你们进去，我也会杀了你们。” 在凌怀苏被吸入幻场时，镜楚也没闲着，他独自把整栋教学楼的布局摸了个遍，很快回答道：“五楼，最东头。” 他发现这位调查官在某些地方靠谱得令人安心。 长发 陆祺捏着鼻子呛咳两声，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去，不知道的以为这里是凶案现场呢。” 被绑着的聂楠冷哼一声，卓有成效地表达了自己的鄙视。 画架整齐地摆放着，其中一个格外显眼，因为它是唯一上面搁着画的。 所以几人一眼就认出，画的是聂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