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苏冷笑一声:“那我毁了它便是。” 凌怀苏忖道:“天音塔里究竟有什么?” “不说了。”师父摆摆手,“回枕竹居去吧,不必担忧,这小东西睡上几个时辰便醒了。后日卯时来主峰一趟——你可知你不在的这几个月,门派遇上了多大的麻烦吗?” 就听师父痛心疾首地抱怨:“为师每日都要亲自早起监督那帮崽子练剑,觉都睡不好了!” 他刚刚一定是瞎了,才会觉得这老不死有高人风范。 但清静峰常不清净,凌怀苏的枕竹居也远没有看起来那般离群索居。 一来因为环境养眼,枕竹居有个娇生惯养的主人,古朴的小院硬生生被他改造成了座小园林,花团锦簇,绿树成荫,不大的地儿,石桥假山一应俱全,还童心未泯地架了个秋千。 听闻大师兄出了霜天峰,这天早课甫一结束,枕竹居外便多了三颗蠢蠢欲动的脑袋。 叫作钟瓒的少年不情不愿道:“为什么是我?” 眼见火药味弥漫,俩人又有掐起来的趋势,另一名年级稍长些的少年连忙打圆场,他两手一摊,老母鸡似的把他们分开,温声道:“好了好了……幼屏,阿瓒,昨日不是说好了要和平共处么?大师兄还在里头呢。” 钟瓒凉飕飕道:“你这样关心他,为何不亲自进去看看?” “打住打住……”谢胧无奈挤进他们中间,一手摁住一个,“我来,我来还不行吗?” 枕竹居内,白狐静静卧在被褥间,凌怀苏手执书卷,靠在床头,翻页时偶尔瞥去一眼,见它呼吸平稳,美梦黑甜,才稍稍心定。 书上详尽记载了天音塔降世的时间、情形,也概述了它名字的由来。 而且钟声还有克魔之效,每次一响,隔壁蛮荒谷的魔物便要失控。不过拜它所赐,百余年间,倒真没什么成得了气候的大魔出世。 看到“神塔”二字,凌怀苏忍不住嗤了一声。 他这一嗤,终于把一旁酣睡的动物嗤醒了。 “舍得醒了?”凌怀苏搁下书卷,顺手探了探狐狸的体温,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劫渡完……看着也没什么变化啊?” 凌怀苏想起师父的话,突然好奇:“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可反应再快也快不过这登徒子猝不及防的手,凌怀苏一把拎起它一条后腿,朝旁边掰去,就这么惨无人道地曝光了小家伙的隐私。 尊严全无的狐狸:“…………” 小家伙彻底奓了毛,温顺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堪称屈辱的神情,愤怒地踹开他的手,缩到床边生闷气去了。 凌怀苏笑得花枝乱颤,霜天峰上无忧无虑的最后一个月涤清了他眉宇间的阴霾,却没改掉他蔫坏的本性。 狐狸一动不动,只留给他一个高冷的后脑勺。 凌怀苏抬手一挥,窗边的麻雀尖叫一声,扑棱着翅膀落进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