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场上剑影翻飞,凌怀苏咬紧牙关,逐渐有些捉襟见肘。 钟瓒不是剑修,很快开始力不从心,招式逐渐脱离章法,一个疏忽,再难抵挡凌怀苏紧追而至的剑尖。说时迟,那时快,凌怀苏剑意微不可察地一滞,只划破了他脖子上一层油皮。 可就在这时,钟瓒猝然发难,一旋身避开剑尖,借着袖袍的遮挡,屈指一弹,一道黑气径直没入了凌怀苏身体。 凌怀苏一惊,本能地以攻为守,当当正正地接下这一招,却没收住力道。短兵相接,狭路相逢,钟瓒怎是凌怀苏的对手,被强悍的内力震得手腕一麻,长剑脱手飞了出去,哐当落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旁人不知晓暗流涌动的内情,只能看出凌怀苏一剑挑飞了对方的剑,还割断了人家的发带。 犹如水入热油,观众席上瞬间炸了锅。 暮色四合,月明星稀。 他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张口第一句话便是:“钟瓒呢?” 狐狸的语言能力进步神速,不再是磕磕巴巴地一字一顿了,以至于凌怀苏清清楚楚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 “两天。” 镜楚紧张道:“怎么?” 钟瓒平日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即使对他积怨已久,也不至于短时间内性情大变,对朝夕相处的师兄痛下杀手。那日交手,钟瓒招式间分明有股若有似无的煞气,怕是染上什么脏东西了。 凌怀苏:“师父呢?” 岛主? 镜楚不由分说地将他摁了回去:“你才刚醒,不准乱动。” 僵持之际,谢胧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大师兄?你醒了!” “没有。”谢胧平复了一下呼吸,“是幼屏出事了。我在她身上放的护心珠破了!” “什么时候?” 凌怀苏不管不顾地跳下床,飞快套上外衣:“她人在哪?” “带路!” 仙门大会结束,一些门派已经离开,此时正值傍晚,仙市远没有他们上次来时那么热闹。 夜幕下,牌匾映着幽幽的光,上面赫然三个大字——绮梦楼。 仙市里街头巷陌、茶楼酒馆,应有尽有,一切仿照凡间集市的规格,大约是为了让登岛的修士宾至如归,也因此少不得这种场合。 缥缈的乐声从内传出,残存的脂粉香气幽然扑鼻,楼阁门户却是紧闭的。 “不用,就是这里。”凌怀苏斩钉截铁道,“没发现么?我们入煞场了。” 凌怀苏只身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楼中空无一人,却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弦乐声与吟唱,旋律哀泣,不知从何传来,又好似隔着一层什么,空灵而朦胧。 “刚出现不久,还未完全成型。”凌怀苏简短道,“能感应到在哪间房么?” “没事。”凌怀苏语速飞快地说,“谢胧,你去找镇;狐狸,跟我一起分头找。” 房间内,云幼屏不省人事地躺倒在床,护心珠的碎片散落在地。凌怀苏连忙上前查看,随即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