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棋腾出一只手,迎着黎淮音冰冷的目光发誓:“从我说要改好的那日起,就再也没有辱你害你之心,要是有一句谎话,天诛地灭!”黎淮音贴在门上的手指因为用力微微发白,但谢清棋整个人挡在前面,门纹丝不动。僵持片刻后,她转身回自己房间。谢清棋一喜,将桌上饭食并药膳一块端了进去。每走一步腿都在发颤,她小心再三,实在没有多余的脸可以丢了。——午后,定安候府门前丫鬟、嬷嬷、小厮站了一长列。最前方萧婉华被人扶着坐进马车,华十安与她同坐,谢平远骑马在后面。黎淮音坐了另一辆,谢清棋便掀帘要进。黎淮音面色微冷,道:“下去。”“我今日练功腿软,骑马摔下去怎么办?”谢清棋面露难色,示弱讨好。“那再好不过。”谢清棋装没听到,厚着脸皮挤进来,坐在黎淮音对面道:“摔残了还好,要是摔死了,日后你再拿出和离书,岂不落人口舌?”说着将一个暖手炉塞到黎淮音怀中。几位主子均准备好,一列人马开始向皇宫方向动起来。谢平远扭头见谢清棋坐进了马车,扶额捏了捏眉心,两腿一夹马腹,“驾。”进了宫门,黎淮音弯腰下车,刚站稳就见谢清棋靠了过来。谢清棋长手一挥,将人圈在中央,白狐斗篷利落地披在黎淮音身后。黎淮音低头,看着身前细长的手指拎起斗篷系带,灵活地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还未等她作出反应,谢清棋就已经收回了手,退到了几步外。谢平远被皇帝传去御书房议事,萧婉华,谢清棋与黎淮音三人并行走向寿安宫。快到时,远处一人径直向她们走来。女子身穿青蓝刻丝白貂锦袍,身形颀长,周身气质华贵不凡,微笑行礼道:“姑母。”萧婉华:“烛儿快起来,怎么不在里面待着,天寒地冻的底下人也不操心拿件披风,当心冷到。”“是我不让她们跟着的。”萧明烛说完目光转向黎淮音,略一打量,温柔笑道:“这位就是弟媳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竟有女子生得这样标致。”如果不是原主被她挖去髌骨,谢清棋真要以为这是位平易近人的公主殿下了。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挡住萧明烛打量的目光,道:“见过殿下。”明明是旧相识,还装作不认识!黎淮音随着谢清棋福身行礼。萧明烛淡淡一笑,“一家人,表弟和弟媳不必多礼。”萧婉华与萧明烛姑侄二人挽手走在前,谢清棋与黎淮音并行走在后面。谢清棋伸出手臂示意两人要装装样子,黎淮音视若无睹。谢清棋:……下跪后好感度一点没增加吗?别人前有狼后有虎,她这是前有女皇,后有首辅?原书两大最强战力会晤的历史性时刻,居然是由她这个炮灰见证,好残忍。不对吧,谢清棋忽然意识到,这两人衣服一红一蓝,自古红蓝出CP……黎淮音不知道旁边人心里的键盘正砸得啪啪响,她神色平静,款步慢行,袖中手指紧捏着一张字条,缓缓攥进手心。刚进寿安宫,太后身边的张姑姑笑道:“太后正盼着长公主与世子呢,可巧您就到了。”谢清棋进去后,跪下道:“给皇外祖母请安。”“棋儿!快起来,我的好外孙。”太后让谢清棋到身边来,说着两月不见,她怎么瘦了云云。在谢清棋的记忆中,这位老人永远是慈爱祥和的模样,没有一点天家威严的架子,不免也生出几分亲近。待两人相见后,萧明烛提醒道:“皇祖母,清棋表弟新娶了夫人,您不见见外孙媳妇?”太后忙道:“自然自然,在哪呢?”萧明烛顺势走向黎淮音,笑道:“就在后面等皇祖母召呢。”黎淮音看着萧明烛走近,手指微动。谢清棋却在此时突然走过去,挽了黎淮音道:“皇外祖母,这就是孙儿的夫人,黎淮音。”萧明烛停下脚步,与谢清棋对视。第7章 把纸条递给了萧明烛寿宴即将开始,众人入座。太后坐于殿上正中位置,左侧之人身着百鸟朝凤服,气度雍容华贵,正是萧明烛的亲生母亲,当今的皇后娘娘。谢清棋坐下后还有些后怕,她方才脑子一抽,抢着介绍黎淮音,萧明烛会不会认为那是故意挑衅?感觉有一道视线看过来,谢清棋抬头望去,是萧明烛!对方冲她淡淡一笑。可落在谢清棋眼里,那笑容分明带着三分不屑三分讥笑四分盛气凌人!谢清棋忍住了别开眼的冲动,回以微笑,带着一分无语一分冷漠八分息事宁人。惹到她谢清棋可是会找你麻烦的,虽然不会太麻烦。黎淮音察觉到两人你来我往的视线,抬眼看过去。萧明烛看到她,笑容真诚了许多。黎淮音微微点头示意,视线转而瞥向身侧,谢清棋极力咧开嘴,回以真诚十倍的微笑!黎淮音将头扭了过去。对方撤回了一个招呼。谢清棋:?“皇上驾到。”太监尖锐响亮的一声高呼,打破了几人之间暗戳戳的气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还走到太后面前:“儿臣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泰安康健,寿与天齐。”原身的记忆中,这位舅舅对她很不错,小时候会带她骑马打猎,谢清棋甚至被允许随意出入皇宫。可是这位一国之君会因为心里的猜疑和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就在毫无实据的情况下让别人家破人亡。歌舞乐起,舞女们衣袂飘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宴席上一片祥和。宫人们穿梭其间,添菜倒酒,皆稳中有序,不见一丝喧嚣。黎淮音眼眸微垂,不知在看什么,她五指紧握,指节因为用力愈发苍白。正出神时,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白净的手,下一刻,她面前多了一小碗汤。谢清棋小声:“翡翠羊肉羹温补,对你身体好。”不等黎淮音拒绝,谢清棋手再次伸到她面前:“这个性凉,你不要吃。”说着将一道菜拿走。“还有这个,这个。”“这道菜味辛,对脾胃不好。”谢清棋一道道点评过去,手上动作不停,桌上的菜全部被她调了位置。萧婉华坐在她们前面,听到谢清棋小声喋喋个不停,忍不住回头看。 !!!然后萧婉华就看到了这副画面:谢清棋面前一堆菜,有一些放不下甚至堆了起来,黎淮音面前只有孤零零的几道,谢清棋还在不停地拿。她怎么养出这么个玩意儿?谢清棋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干出大庭广众之下抢媳妇的饭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萧婉华百思不得其解,差点要怀疑人生。再看黎淮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落寞,明显是被欺负了!萧婉华看得心疼,小声阻止:“谢清棋!”谢清棋手上刚拿了一盘菜,听到有人叫自己动作一顿。“把菜给我放回去!”谢清棋以为萧婉华嫌她端着菜举止不雅,闻言乖乖地将菜放到了自己面前。这道菜太油腻,不适合病人吃。萧婉华反复使眼色,见谢清棋死性不改,最终气不打一处来,丢下一句:“回去后看你父亲怎么收拾你!”谢清棋:???她想问原因,萧婉华却已经转了过去,于是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黎淮音。黎淮音本不想理,余光感知到谢清棋过分炽热直白的眼神,她目不斜视,薄唇轻启:“自找的。”说完便专心用勺子小口喝汤。谢清棋数次试图与她搭话都失败,前方又全都是她听不懂的阳春白雪式的古曲,不免煎熬起来。宫廷乐曲在她这种不会欣赏的人眼里,还不如地下商场的livehouse。总算等到宴席结束,谢清棋松了口气。萧婉华被太后喊过去,今日要留在宫中,谢侯爷在皇帝中途离席的时候又被叫走了,来时一家四口,走时只有谢清棋和黎淮音。刚踏出大殿,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谢清棋皱眉,转过身,果然是萧姝嫣。“谢清棋,我都看到了!”萧姝嫣得意之色快要溢出来,整个人兴奋地不行。“殿下您双目明亮,能看到再正常不过。”萧姝嫣知道谢清棋在暗讽她又不是瞎子,想到这次的目的,硬生生把气忍了回去,冷哼道:“谢清棋你不要跟本公主耍嘴皮子,刚才在宴席上我亲眼目睹你不给她饭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