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凤仪宫还有两个偏殿。她扶着萧明烛躺下后,刚想离开,却被对方突然攥住了手腕。楚云卿惊慌地后退一步,想要挣脱开,“陛下,你……”下一刻,萧明烛猛地一拽,楚云卿整个人跌在了她的身上,忍不住惊呼出声。“别走……”滚烫的呼吸拂过楚云卿的耳畔,混着未散的酒气,她身体一僵,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似乎有心跳声在聒噪,一下比一下清晰。“……陛下?”楚云卿试着轻唤一声,萧明烛手臂正环在她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却让人动弹不得。“嗯……”一声无意识地呓语,带着酒意的灼热,喷洒在楚云卿耳垂上。一股陌生的战栗顺着脊背蔓延,激得楚云卿喉间发紧,指尖发麻。萧明烛又喃喃道:“母后让我充实后宫,可我不想……我不喜欢旁人……我只喜欢你。”楚云卿一怔,有些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原来——她今日如此失态,并非仅仅是因为那位首辅大人辞官,而是因为……萧明烛喜欢她?楚云卿皱眉看向身下的人——所以,萧明烛这是将她认作那位首辅大人了?第106章 陛下昨日……将我错认成了首辅大人光线透过窗棂洒进来时,萧明烛皱着的眉头动了动,紧接着撕裂般的头痛阵阵袭来,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臂被什么压住了。柔软,温暖,带着淡淡的幽兰香气。萧明烛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睡颜。楚云卿?此刻的楚云卿侧卧在她身旁,云鬓微乱,头上的步摇斜斜挂在发间,欲坠不坠。锦被只盖到两人腰间,露出楚云卿有些凌乱的衣领和一小截如玉的颈项。萧明烛的呼吸瞬间停滞,她怎么会……和楚云卿躺在一起?昨夜的记忆如潮水卷携而来。萧明烛记得她本来是要去湖中凉亭继续喝酒,不知为何就进来了凤仪宫,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她将楚云卿拽到怀中……嘶——头好像更疼了。缓了片刻,萧明烛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日那身,楚云卿也穿戴得整整齐齐,除了衣领有些凌乱以外并无异样。她小心翼翼抽出被楚云卿枕着的手臂,屏住呼吸缓缓起身,生怕惊醒了楚云卿。就在萧明烛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视线忽然落在了某处隐秘的地方,这是……一抹可疑的红痕在楚云卿的衣领下若隐若现。萧明烛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伸出手,勾着衣领又敞开了一些。就在此时,床上的楚云卿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两人四目相对。萧明烛慌忙退开,站到了地上,“我……我只是想确认那个……那个红痕是不是……”是不是她真的轻薄了楚云卿……相比之下,楚云卿看起来淡定得多,她起身下床,给萧明烛行了个礼。“陛下不必担心,我们昨日是……和衣而睡的。”萧明烛闻言放心了些,目光点在楚云卿细颈下方,疑惑道:“那这印子是?”楚云卿避开她的视线,抬手整理衣领,举到胸前的雪白手腕上浮现出几道清晰的青痕,指印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紫色。萧明烛瞳孔一缩,心中隐隐有了预感,缓声道:“我对你……”“陛下昨日……将我错认成了首辅大人。”——“今日下朝这么早?”谢清棋站在院中,身旁是整整一马车命人四处搜寻来的古书,见黎淮音回来,她忙擦干净手,笑容灿烂地迎了过去。“嗯,陛下今日没有上朝。”黎淮音道。谢清棋很自然地牵过她身侧的手,两人一起进了屋。“陛下病了?”谢清棋有些惊讶,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重到不能上朝了?黎淮音道:“今日在殿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陛下来,最后还是女官过来通知的。”谢清棋纠结道:“我们需要去探望陛下吗?”她倒不是很有所谓,主要是黎淮音,既是首辅又是挚友,于公于私都该去关心一下。只是前两日她才因为平西军一事惹得萧明烛不快,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陪着黎淮音一同出现。“不用。”黎淮音打破了她的纠结,“陛下她不喜欢被人看到病中的样子。”“外面那些是?”谢清棋顺着黎淮音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那是我命人寻来的医书。既然禁药之事已经无可更改,那我就竭尽所能,或许还可补救一二。”听她如此说,黎淮音便知道谢清棋的心病应该没有大问题了,只是……“你要将它们放在这里吗?”“不可以吗?”谢清棋眼中隐隐有亮光,望着黎淮音,“我好喜欢阿音这个书房,想跟你一起用。”这样她看书累了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首辅大人处理公务的样子,嗯……很享受。黎淮音的书房独占了一座轩阁,推开朱漆雕花的门扇,入眼便是五间打通的开阔厅堂,上面还悬着御赐牌匾。四壁檀木书架高抵穹顶,正中摆着一张紫檀螭龙纹大案。北窗下设了一张黄花梨木软榻,坐于窗畔能看到府中的十亩莲池,远处叠石假山上还有一道细瀑,水声淙淙,别有风致。谢清棋有些期待两人盛夏遍赏红荷,秋深残荷听雨的日子。黎淮音沉默片刻,试探问道:“若是我没有这个书房呢?”她辞官之后,陛下赐的这座府邸定然是不能再住了。“没有这个书房?”谢清棋没有明白黎淮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书房不就好端端地在这里吗?但某一瞬间,她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一些陷在热恋中的人儿总爱问一些“要是我怎样怎样,你还爱不爱我”的问题。于是谢清棋说:“没有这个书房我也想和阿音在一起看书。”书房固然好看,但最重要的是能看到你。紧接着,她就看到黎淮音似乎松了一口气,嘴角极轻地弯了一下,眉梢也变得柔软。谢清棋便知道自己说对话了。又忍不住心想,原来这种“考验”自古就有,即便是首辅大人也喜欢问上一问。第二日,萧明烛也没来上朝,只有女官等在金銮殿上,留下了众人的奏折。黎淮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若是萧明烛真的病到不能上朝,又哪里有精力处理如此繁多的朝务?难道……萧明烛是在躲着她?黎淮音不想因为她一人辞官而影响国事,于是第三日,也是和萧明烛约定好的最后期限的日子,她和谢清棋两人一起进宫求见萧明烛。“陛下。”黎淮音行礼,声音清冷如常。萧明烛神色微僵,仍强作从容地挤出一点笑,“免礼,今日你二人怎么一起来了?”话一出口,萧明烛便有些后悔。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总担心这话被人听出酸味。即便黎淮音此刻就站在面前,她也没有任何动心的感觉。可若不是真心喜欢,她那日怎么会在醉酒后向楚云卿胡说八道……黎淮音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温声道:“阿棋精通药理,臣请她来为陛下诊脉。”谢清棋被她这个脱口而出的称呼取悦到,悄悄用余光看向身侧的人,嘴角忍不住翘起一个弧度。阿棋……萧明烛跟着默念一遍,目光在两人身上绕一圈又收回,心里更加困惑了。为什么她听黎淮音这么亲密地称呼谢清棋,而且亲眼看着两人在她面前“眉来眼去”,一点也不吃醋呢?甚至……她有些想跟着笑。她竟心胸宽广至此了吗?“陛下,臣现在为您把脉?”谢清棋心里也困惑不已,因为萧明烛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萧明烛收回思绪,点点头:“好,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黎卿在这里稍等片刻。”谢清棋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她总算知道是哪里别扭了。私下见面陛下一般都是唤阿音的名字,更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让她听,怎么感觉今日陛下对阿音如此生疏?两人走到后殿,萧明烛叹了口气,语气郑重道:“在说这件事之前,朕还有一事要先同你坦白。”“啊?”谢清棋一惊,声音都有些顿顿的,“陛下您有话直说就好……”不要吓唬人啊,堂堂一朝女皇,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向她坦白?萧明烛轻咳一声,艰难开口道:“朕……心仪黎淮音。”谢清棋原本垂手恭立的身形骤然一僵,“陛下……说什么?”她缓缓抬头,眼底温润的笑意渐渐消散。萧明烛苦笑一声,“朕知道你们情意深厚,也不会以权压人,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她前几日向朕辞官,朕希望你可以劝一劝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