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很冷,她往那人怀里钻了钻,正在发热的人直接成了暖炉了。“对不住啊,对不住啊,不过姐姐,不用白不用啊,你不会怪我的哈!”少女又往她怀里钻了钻,虽说有点歉意但可能不多。这边的沈云舒,被后腰处的伤口痛醒,可因为发热又迷迷糊糊的,一会冷一会热,身下好似有块柔软的毯子,她双手抱着,紧紧的与毯子相贴。半夜又因为伤口疼痛,无意识的咬着毯子……!少女后悔了,她不该贪小便宜的,本想靠着她的体温互相取暖的可是这人没了意识,手劲很大紧紧搂着她,她这娇弱的身子喘气都费劲。后半夜更是疼痛难忍,拿她的锁骨当了咬棍,钝痛一点一点侵蚀她,亏着有衣物的遮挡不然都得破皮。少女想推开她,可一想到这一刀是替自己受的,便只能继续安抚她。想着明天,天一亮就去找能止痛的草药。两个挨得很近,少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像兰花般清淡宜人。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荷叶上,发出闷闷的声音,蛙声虫鸣居已消散,只余耳边人难受的呢喃。“乖啊,再忍忍,天一亮就给你换药。”少女让她扰的心底起了波澜,可放在她背上的手,还在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第4章 “那以身相许也可!”大雨*下了半宿,天色蒙蒙亮,雾蓝色的天空干净的连一块云彩都没有,淡淡的蓝没有尽头,仿佛画卷般宁静致远。空气中满是新绿的味道,连同置身在此的人,身上都染了清凉舒适的味道。可少女丝毫不觉得眼前的一切是美好的,因为真的好冷,快要冻死了。恩人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昨日红润的嘴唇这会看着发白干涩,整个人也憔悴不已。她得动作快些,不然真的害怕就这么害了这人一命。她需要喝热水,可是自己上哪里去找热水?亏的昨日落了雨滴后,她硬是捡了些树杈回来,不然今日可糟了。船边绑着半个破铁通,本是圆形的,她解下来一瞧就剩个角了,不过这已经谢天谢地了,管不了那么多,那人必须尽快喝些水。将破的不能称之为桶的东西洗干净,舀了清水放在一旁。生火有些困难她不会,而且只能一次成功不许失败。她发挥聪明才智,将细小一些的枝杈带着空隙交叠的放在一起,在放些粗枝枯叶将火点燃。火苗顺着枯叶慢慢延至细小的树杈上,带着呛人的浓烟一起向半空飘去。少女被熏的闭上了眼睛,好疼,再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是眼泪汪汪了。可看着点着的火堆,还是露出了大大的笑脸,笑得像个灿烂的小太阳。又出去捡了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将将搭了两个小堆,把破桶的半角小心的架在上面,破桶歪歪扭扭支撑不住,时不时还需要扶正一把。水开的热气终于掩盖了冒出的浓烟,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她连忙将火扑灭,把水烧干就不好了。在晾水的期间摘了荷叶洗净,卷成一个小碗的形状将温水倒入其中。走到恩人身边,用一只手抬起她的头,见她不是一点意识没有,便用哄骗的语气道:“张嘴哦,乖呀,喝口水。”沈云舒只觉得有个婉转绵软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说着什么,但在接触到温水的时候,她本能的张开了干涸的嘴唇想要更多。“慢点,慢点,不要着急清水有的是。”好怕她呛到,扯到伤口。看了看不到两碗的温水,她觉得自己还是去喝生水吧,柴火也有限在她清醒前不能浪费。沈云舒昏迷了一夜,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长睫颤动着努力睁开眼睛,眼前虚浮的景色慢慢变得真切。就见不远处的船边上,一个十五六岁的绿衣少女,手里拿着一根树杈,树杈绑着草编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埋入河中,她一动不动的坐在边上,侧脸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皮肤变得透明,带着柔和耀眼的光,头发丝染上了金铜色的光晕,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像老僧入定般不知坐了多久。沈云舒稍微动了动,就扯的后腰处生疼,随即便歇了起身的心思,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人,不想出声打扰她。就见少女突然起身,连同手里的“鱼竿”一起甩出,她看着巴掌大小的鱼乐了。“就知道一定会上钩,虽然家伙事简单了些,可是雨后的蚯蚓真的很肥哦!”少女笑得一脸得意又张扬,与清丽漂亮的脸蛋相结合,是一种任何人都拒绝不了的美丽,清透的像颗糖果带着香味的甜。她不明白,这样的女子怎么敢孤身上路,简直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小点心,还是自家的妹妹省心,丢到山的另一头都能自己走回来。“姐姐,你醒啦?”少女见她醒了,放下手里的鱼,小跑两步,眼里的光比雨后的天空还要明亮。“嗯,谢谢。”沈云舒知道一直是她在照顾自己。“你怎么要反过来谢我呢?是我要谢谢姐姐才对呀,这实打实的救命之恩,妹妹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她神色有些天真言之凿凿,就差举手发誓般认真道。“做牛做马着实用不着。”沈云舒一顿后,慢慢回道。“姐姐不喜欢?那以身相许也可!”少女浑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咳……咳……这个也用不着。”沈云舒觉得她甚至连这句话的意思都不懂,真不知道是天真,还是口无遮拦,可眼下她扯着伤口了。她闭上眼,眉头紧皱了一下,她有种预感这一路大抵不会消停了。“可是伤口疼了?我这就给姐姐换药,昨日天色昏暗找不到止疼的草药,只能先止血。”“你懂草药?”沈云舒意外的问道。“略通一点。”少女笑着回道,手里捣药的动作也没停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独自出远门?”她这爱管人的毛病又犯了。“姐姐不也是一个人?”“我们不一样,至少我能自保,不用别人替我挨刀。”沈云舒眯着微微狭长的凤眼把天聊死了。“也是哦,是我连累了姐姐。”少女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像一只被弃的小鹿无辜又胆怯。“我只是说的事实,没有埋怨你的意思。”见她蔫头耷脑沈云舒解释道。但效果一般,少女还是一言不发的捣着草药,将绿色的草药捣的稀碎。沈云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从小身边不是扛揍的亲妹,便是欠揍的邻里,养成了她不顾及他人感受的习惯。尽管长大了知道掩饰一二,可偶尔还是会原形毕露真是罪过,忘了对方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姐姐,我替你换药吧!”少女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沈云舒。沈云舒莫名其妙有了负罪感,赶忙配合的点着头。少女掀开她的长衫,手指灵巧的贴着她的腹部,将布条抽了出来,沈云舒只觉得对方的手指,比夏天吃的奶冻还要滑腻。“嗯……啊……!”尽管她很小心的拨弄着伤口上的草药,可将近小半个铜钱深的伤口,依旧翻着皮肉,在冷白的皮肤上血红一片。这会少女是真的内疚了,昨日看的不大真切,这要是不缝上以后铁定是要留下疤痕的,若是因为这道明显的伤疤,日后她的夫家对她不好可怎么办?尤其是在这么完美的后背上,留下显眼的疤痕,真是罪过。沈云舒的身材十分标准,多一分则稍显丰腴,少一分则劲瘦纤细,线条流畅到没有一块肉是多余的。穿上男子的长衫,刚好有种文弱书生的气质,可看着却自带风骨,不显柔弱。这一掌来长的伤疤,几乎横穿了她的后腰,刚好是正中间的位置,想遮盖都难。即便到了镇子,村落,找到材料调了祛疤痕的药膏,也不可能恢复成原样。“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放心我一定将疤痕平到最小。”少女声调带着轻微的鼻音,听着有些自责。“无事,与一条人命相比不足为惧。”或许是伤口的疼痛,让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像要羽化成仙一般,缥缥缈缈。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将眼里的水雾忍了回去,手上的动作加快。沈云舒看了剩在一旁的白色棉布像一件里衣,眼睛睁大扭头问道:“你将里衣扯了?”“是啊,不然要用什么?你的衣裳都被血染红了,用不了的。”少女自然的回道。沈云舒震惊之余没再说什么,只是悄悄看了少女一眼,外衫遮挡到脚踝还好,只是雪白的脖颈连同小巧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外衫的衣领稍微有些散,让小小年纪的姑娘,有一丝不符合年龄的风情。唉,算了,等她能动了再说吧,如今也不知道几日才能爬起来。“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