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蜷缩在地的手指突然痉挛着抓向我的裙角,指甲在锦缎上刮出刺啦声。 我俯身按住她抽搐的肩膀,指腹压上颈侧——脉象虚浮如柳絮,正是毒血攻心的征兆。 "去取银针和甘草水!"我朝呆立的李嬷嬷低喝,袖中暗藏的解毒丸已经塞进宫女口中。 指尖传来粘腻触感,这才发现她耳后渗出暗紫色血珠。 丽妃尖细的笑声刺破人群:"江妃妹妹这药莫不是把砒霜当糖霜配了?" 我咬紧牙关将银针扎入宫女三阴交穴,血色逐渐由紫转红时,听见殿外传来金丝皂靴踏过青砖的声响。 范景轩玄色龙纹袍角扫过门槛的刹那,丽妃已经扑跪在他脚边:"陛下万安! 江妃姐姐的药险些要了人命......" "陛下容禀。"我抢在帝王开口前叩首,沾着血污的手指仍按在宫女腕间,"此女并非感染瘟疫,而是误食了夹竹桃汁液浸过的茯苓糕。" 李嬷嬷适时呈上从宫女袖袋翻出的半块糕点,暗红花纹与丽妃前日赏赐各宫的食盒如出一辙。 范景轩目光扫过丽妃瞬间苍白的脸,转向我时却染上几分焦躁:"西六宫又倒下了二十余人,江妃可有良策?" 三更天的太医院飘着艾草苦香,我盯着药杵里泛着蓝光的龙胆草汁液,突然记起现代实验室里见过的青蒿素晶体。 窗外传来赵公公刻意抬高的声音:"丽主子当心台阶,陛下特意吩咐把南诏进贡的雪参给您补身子呢。" 烛芯爆开的火花烫醒昏沉的意识。 我抓起案头《疫症奇方》,目光停在"瘴疠之地取地锦草"的记载上——那分明是现代医学验证过的凝血剂原料! "求公公拨三两地锦草。"我在寅时敲开内务府的朱漆门,赵公公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抖:"娘娘可知如今各宫连煎药的柴火都要按斤两领用?" 我褪下腕间翡翠镯塞进他掌心:"烦请公公将晒干的药渣再送来太医院。"当晨光照亮第七个试药兔笼时,终于有只灰兔在灌下混合地锦草汁的药汤后,停止了咯血的抽搐。 "见效了!"李嬷嬷捧着药罐的手都在发颤。 我们穿过垂花门时,正遇上前来问诊的陈将军。 这位铁血汉子竟对着退烧的小宫女红了眼眶:"江妃娘娘大义,末将这就派亲兵去西山采药!" 当第十个高热病患睁开双眼时,檐角铜铃忽然叮当作响。 李嬷嬷慌张地替我捋平衣襟:"方才乾清宫来人传话,说陛下......" 我沾满药汁的手指已经掀开下一床病人的帷帐,远处传来金吾卫整齐的跪拜声,混着赵公公变了调的传唤,统统淹没在灌进窗棂的秋风里。 (本章完)药杵砸在铜臼里的声响突然停了。 我抬头时,范景轩已经站在晾晒药材的竹匾前,玄色常服沾着夜露。 李嬷嬷拼命朝我使眼色,我才发现案几上的烛台不知何时熄了,半碗凉透的药汤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陛下万安。"我扶着酸麻的膝盖要起身,却被压着肩膀按回矮凳。 他指尖残留着朱砂墨的暗香,那是批奏折时才会用的御墨。 "寅时三刻了。" 我盯着他袖口金线绣的团龙纹,那上边还沾着半片苍耳子。 今早内务府刚传来消息,说陛下把南书房议政的时辰提前了半个时辰。 "西偏殿还有十六个病患......" "朕知道。"他忽然截断我的话,指节叩在《疫症奇方》的书脊上,"但太医院院判说,这七日你只合过三个时辰的眼。" 檐下铁马被风吹得叮咚作响,我闻见他襟口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前日赵公公来送地锦草时提过,丽妃新调的安神香很得圣心。 "陛下......" "江妃娘娘!"小宫女跌跌撞撞扑进门,额角还粘着艾草灰,"北厢房那个小太监呕血了!" 范景轩的手还悬在半空,我已经抓起针囊冲出门。 夜风灌进喉咙时,听见身后传来茶盏碎裂的脆响。 李嬷嬷后来告诉我,陛下走时踏碎了门槛边晒着的决明子。 卯时的晨雾漫进药房,陈将军铠甲上凝着霜花。 我正给最后个病人换药布,他忽然单膝跪地抱拳:"末将连夜调来三十车木炭,娘娘要的药材已装船走漕运。" "将军快请起。"我慌忙去扶,瞥见他甲胄缝隙里夹着半截枯蒿草。 这个曾质疑女子行医的武将,此刻掌心躺着包油纸裹的饴糖。 "末将小妹幼时怕苦。"他黧黑的面庞泛着红,突然压低声音,"今早路过御花园,听见丽妃和几个昭仪说娘娘用活人试药......"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李嬷嬷白着脸进来:"各宫娘娘送来的补药堆满院了,说是......说是请江妃娘娘先试个药性。" 我拨开茜纱窗往外看,十几个食盒在石阶上叠成小山。 穿桃红比甲的宫女们远远站着,像群受惊的雀儿。 "把食盒都收进库房。"我咬开缠着纱布的指尖,在试药记录上按下血印,"劳烦将军把西山采的药草分三份,拿苦艾熏过再入罐。" 暮色爬上宫墙时,李嬷嬷突然夺走我手里的药秤。 她枯枝似的手指向窗外,御花园方向飘着几十盏莲花灯,每盏灯芯都裹着写了生辰八字的黄纸。 "她们在烧替身人偶。"老嬷嬷声音发颤,"说是染了邪祟的病气......" 我望着那些飘向太医院方向的青烟,突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燃烧的酒精灯。 铜盆里最后一点地锦草灰被风吹散时,我摸到了袖袋里陈将军塞来的饴糖。喜欢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