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叁日，殷晴再未见过燕归，他神不知鬼不觉，不知去了何处。 不过这几日，殷晴与洛欺霜相熟，她本身就是不记仇的活泼性子，玩得开心，立马将烦心事抛之脑后。 或许运气甚好，她与洛欺霜还在剑阁撞见那天那位红裳少女，彼时她正独自练剑。 剑气朔朔如寒风，飞花簌簌似流月。几招几式，剑无虚发，四周飞花落叶满天，卷起尘风滚滚。 殷晴亦是笑道：“那天晚上还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昆仑派，殷晴，晴天的晴。”殷晴笑意盈盈，又看向一旁清冷静然的洛欺霜：“她是琅琊洛家……” 当真是欺霜赛雪，不负其名。 “照月姑娘。”洛欺霜微微颔首。 洛欺霜婉言道：“武林大会不日开始，不妨擂台见分晓。” 洛欺霜拱手作礼：“却之不恭。” 秋照月默念：“望舒…” 秋照月不由得笑道：“你家小姐…有心了。” 便是而今正逢洛家宾客盈门，洛欺霜作为洛家大小姐，哪怕接人待物直至深夜时分，亦会在夜半人静时，在弯弯明月下，独自练剑，这几日殷晴忧思燕归下落，睡不着便独自在洛家散步，途经剑阁时。 只闻金戈玉石，琤琮鸿珑之声。 殷晴心底一惊，是兄长与洛欺霜。 从那日起，她总会见着兄长子时而归，不用多问，必是与洛欺霜一道练剑，两位爱剑成痴，同样少言寡语之人，也不知私下如何交谈。 只直第七日晚暮时分，一只荧荧振翅的蝴蝶飞进她的屋子，与之而来的，还有一枚破空飞来的石子。 落款是一个潦草的燕子图案，画得很是丑…简陋，一看便是燕归的手笔。 又一枚石子飞来，她展开字条：“我暂时进不了你院子，待会你跟着蝴蝶出来。” 殷晴如脱缰野马，二话不说，跟着那展翅的蝴蝶，一路七弯八绕，来到一无人幽静的宅院，却未见半个人影。 “呀…”殷晴被吓了一跳，哆嗦一下，差点脱口而出好汉饶命，便听几声清朗的笑声，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少年将她拥入怀中：“想不想我？” 殷晴这才闻见淡淡的药气，一下恍然大悟：“你受伤了？” 她忙问：“你现在怎么样？好了吗？” 殷晴：“可是…你的伤。” 殷晴脸一红：“谁、谁担心你了！我……” 一如上回般热闹，正是星月交辉，华灯初上时，长街人声鼎沸，处处张灯结彩，街上行人踵趾相接，各色商铺千汇万状，八珍玉食眼花缭乱。 她心生好奇顿下脚步，见这家的铺子上，尽摆了些玉制物件，和大大小小精致漂亮的铃铛，小者状如蚕豆珍珠，大者直比葡萄核桃，殷晴随意拿起一个，轻轻一晃，却未听见声响。 “燕归！”殷晴向后叫着姗姗来迟的少年：“你看，这铃铛它竟是不响。” 一身灰布麻衣的小贩掀开帘布而出，觑一眼燕归手中物，一笑。 “好看是好看…它为何不响啊？”殷晴不解。 他不好点破，再见她紧挨着燕归，全无男女之防，举止亲密，便转而对着一旁俊朗少年道。 “行事？”燕归皱眉问：“何事？””小贩惊讶，原以为少女未出阁尚且不知便罢，未料两个竟都是懵懵懂懂，他神神秘秘附耳，引他上前，去一暗处：“公子可看过这物？” 他压低声线：“此乃春宫图，所绘皆是天地玄妙之事，阴阳共济之道，乃是巫山云雨，行男欢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