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写错了。”她说着,眼睛的余光不自觉地瞥向身侧的脸,并未看到对方的神色变化。关玥听到司绾的话后,眉头皱起,喃喃自语着。“那真是奇了怪了,古代贵族何时节俭成这个样子了?”司绾也并未思索出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断定这是写错的,微微蹙眉后,把纸张让人妥善保管。纸张被司绾交给了其他人,那人手触碰到时,盛蓁看了一眼,烛光微微晃动了一下,想要伸出去的手不知想到了什么收了回来。最后盛蓁也只是轻抿了下唇,并未阻止司绾的动作。烛光摇曳着,整幅壁画在众人眼中一览无余,就连竹林深处的两道隐蔽的身影也尽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司绾小心绕开花宴所摆设的东西,站在竹林壁画前,被刻画的栩栩如生的画,让人恍若见到的是一副真实的竹林,上面无法看清脸的两人,就好似即将从画中走出来。微风拂过脸颊,眼前被翠绿遮盖,每走一步,脚下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但很快被因风摇曳的竹林响动盖过。清瘦的身影独自走向竹林深处,身后的宴会谈笑声逐渐淡去,宴会上的种种却未能让她忘怀。琴音的戛然而止她并不在意,也未曾回头,却未曾注意到身后有着一双眼眸看向了自己,探究思索后,起身离席。越往深处走,竹林的幽深孤寂仿佛将那人包围其中,却总比宴会上是客气谈笑自在些。她的手摸向了腰间的软剑,周围无人,眼底的煞气毫无掩饰,凌厉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寒光剑影下,簌簌竹叶落下,犹如一场雨,浇灭了她的愤怒。掌声的响起,她眸子深处瞬间闪过杀意,瞬息之间,锋利的剑刃直抵那节白皙细腻的脖颈,纷纷扬扬落下的竹叶,带起的冷冽让受着威胁的人轻挑了眉头,嘴角扯出客气礼貌的笑意,藏着一闪而过的欣赏。“将军,好身手。”说着,那人并不惧怕脖颈上足以要命的剑锋,再次微微走近对方,眼中带着几分对对方的打量。“只是在这里不太光彩了些。”执剑之人并未放下手中剑,看着对方脖颈上细小的伤口涌出鲜血,殷红的格外刺眼,却让她的神色更是寒冷。她冷笑着,讽刺般开口。“前面可还不如这里安全。”她的突然离席并没有缘由,而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在抚琴时,有人故意起哄让她舞剑。长公主的默许,让他们似乎忘却了她手下有着数万亡魂。听着她的讽刺,长公主冷下了脸,还未开口,而后便听到那人再次冷笑着开口,客气疏离。“长公主殿下于宴中是故意的吗?”哪怕久居边疆,她也并非无脑,只要稍加思索,便清楚了幕后的主谋。皇帝有意将长公主许配于她,而对方想借此让她难堪罢了。思至此,那人的神色变了变。长公主迎面对上那人的眸子,被对方眼底的冷意震慑不过片刻,很快便笑着凑近对方,好似脖颈上的剑锋只是一把摆设。眼看突然近在咫尺的人,那人眉头一蹙,下意识后撤一步,却一下子背碰到了身后的竹子,逼近的对方让她退无可退。断定不敢真的伤害自己的长公主神色间闪过一丝傲慢,剑刃折射的冷光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威胁。从未被人逼到如此地步的人,盯着面前的人的目光藏着凌冽的杀意,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一剑杀死对方。意识到这个后,那人的眸子微敛,撇开了自己的目光,因怕失手真的把对方抹了脖子,她只能收起了剑。见状后,长公主瞥了一眼对方的剑,笑了声,开口承认。“是,本宫无意嫁你。”那人的脸色不变,开口的声音带着寒意。“臣亦无意娶殿下。”听到她的回答,长公主嗤笑一声,让本就好看的容颜更是明艳动人,脚步稍稍后撤,和对方拉开了距离。长公主的姿态再复端庄,但那人却清楚的知道,这是对方装出来的模样,心底的不悦也并未显露出来,而后便听到对方对她开口道。“本宫自知理亏,所以命人寻了些珍稀物件,已经派人送去你府中,便当做本宫的赔罪。”那人听到后,冷着脸本要开口拒绝,却被一早察觉到她意图的长公主出声打断了话音。“本宫曾去你府中看过,便猜测你应是喜欢这些的,便不要拒绝了。”长公主说完,和上次一般,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转身离开。“回去吧,本宫让他们收敛些,定不会在冲撞将军了。”那人将软剑收好,未曾抬眸,淡声开口。“谢殿下好意,臣恐无福消受。”听到她的话,长公主的身影顿了顿,微微偏头,身后的身影与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脚尖点地,纵身几跃,清瘦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高墙中。然而,下一刻,长公主身边的翠竹应声倒地,堪堪擦过她的衣摆。那人闹出的动静惊扰了府中侍卫,他们飞快地来到长公主的身边,看着倒地的竹子,惊惧地开口。“殿下,有刺客,您没事吧?”长公主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沉默片刻,脸上客气到无懈可击的笑意消失,微蹙着眉,冷哼了声,开口极力保证自己没有对此咬牙切齿。“没事,那是司将军在练功。”以司绾的能力而言,完全是可以悄无声息离开这公主府,然而偏偏弄出这般明显的动静,毫无疑问这是在报复她。司绾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壁画上执剑的人,脑海中陌生的记忆混乱,不断闪过数个片段,刺痛感让她蹙紧了眉头。这时,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抚上了司绾的额头,抚平了她蹙起的眉。盛蓁开口的声音逐渐与脑海中的长公主重合,猛然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司绾……”盛蓁的迟疑和记忆中有所不同,并非心虚,更像是对她的担忧。“你,想起来什么了吗?”她小心试探着开口问司绾,看着司绾揉着眉心久久不作答,眼底的希翼黯淡下去。司绾并未看见盛蓁的神情,却在关玥疑惑走过来时,似有所感般,抬脚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唉,司绾你干什么去?”关玥朝着司绾开口。听到关玥的声音,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司绾的身上。盛蓁看着司绾走过的地方,已经黯淡下去的眼眸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喃喃开口不知说了什么。司绾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向那个角落,只是她寻着勉强能记起的记忆,走向的是壁画中将军最后离开的方向。突然,她顿住的脚步下,凹陷下去的地面,随之而来的是机关转动的响声。听到声音,关玥以为是司绾碰到了墓中的什么暗器机关,刚要过去把司绾拉回来时,司绾便已经警惕地退回了他们的身边。随着司绾的脚步落下,墓室微微颤动,犹如一场小型的地震。脚下的晃动让众人的脸上露出惊恐,而后便听到司绾冷静淡漠的声音。“没事,都别害怕。”司绾的话音刚落,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暗器毒药,而是骤然熄灭的烛火。陷入漆黑的墓室,脚下的震动感似被感官放大了数倍,如深渊里攀爬着向自己而来,张牙舞爪的恶鬼。司绾的身子僵了僵,靠近自己的手被她慌忙甩开。那只手的主人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提灯从司绾的身后出来,安抚般对司绾开口。“司绾别怕。”苍白的手轻轻执着被雕琢精细的细长木棍,上面垂着昂贵轻纱包裹的纱灯,里面的夜明珠泛着过白的光,荧荧光辉正好照着司绾所在的地方。司绾眼底的恐惧因此稍稍松懈,偏头看了过去。盛蓁的手中,提着的是那天盛蓁所提的灯。“怎么这么黑?!手电呢?!”关玥急忙开口。听到周围人说着黑,司绾的神色微动,盛蓁手中是只有她能看见的光亮。司绾刚想要把自己的手电递给关玥,却被盛蓁阻止了动作。她看着盛蓁微摇了摇头,脸上是少见的凝重。“司绾,你找到了前路,但这往后的路不得见一点光。”司绾听到盛蓁的话,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而后再次听到盛蓁严肃地开口。“藏了有机关,会死无葬身之地。”司绾不敢质疑盛蓁是否有夸大的成分,光是第一次下来遇到的弓弩箭矢便藏着让人有去无回的杀意,更别提现在盛蓁专门是警告。“关教授,你先用我的手电吧。”一人想要给关玥递去手电,司绾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急忙出声制止。“别开,有机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