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司绾打开了匣子。匣子小巧,能放在里面的东西必然也不大,可司绾却没有想到里面是一只香囊。香囊被司绾拿在手里,淡淡的幽香让她莫名感到安心。不知过了多久,司绾的脸色变了变,捏着香囊的手也紧了紧。古时女子赠香囊,是对一人表示喜欢,更何况上面有着特殊意义的锈样。司绾缓过神后,把香囊放回了匣子,斟酌着开口。“想要冒昧问一下,这里是谁建的?”老住持看了看画像,而后回答了司绾的话。“老衲也是听以前的住持口口相传的话,千年前,一位身份极为尊贵的人来到寒光寺,一步一扣跪完了三千阶梯,只为求得爱人一条往生路。”“再后来,那位贵人找寻世间能工巧匠,做了这么一座神像,受人日日供奉,而在神像的后面,便是那座神像那人的画像,寒光寺中从此便多了一条规矩,便是让我们等待与画像中相似的人,带到这里询问刚才的那番话,只有做出正确的反应才能拿到这个匣子里的东西。”只有足够了解彼此,才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来对方在听到某一句话时会作出的反应。想到这些,司绾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盛蓁的样子。“那位贵人……”司绾开口,可不知为何喉头变得苦涩。“她,过得好吗?”她想要问的是那人是谁,可话到最后,说出的却是这一句。那人上来时,是不是受伤了?想到这个,司绾的心脏便抑制不住地抽痛。似乎没有料到司绾会问上这么一句,老住持愣住了,可随后便笑着反问道。“您觉得呢?”“不好。”司绾下意识地回答。怎么会好?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只剩下无尽的思念,无处倾诉,只能孤独的活着。心底的那抹愧疚蔓延,让她难受地喘不上气。她不知道怎么走到了画像前,老住持也只是看着,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司绾看着面前的画像,古时的工笔画,每一笔都极为细致,描绘的眉眼更是栩栩如生,就好似作这副画的人早已对画中人熟知心底。等司绾恍惚地从里面出来,遥遥一眼便看见了人人群中的那抹红影。她脚步微顿,藏起了从那个房间里拿的木匣子,而后才向着盛蓁的方向走过去。盛蓁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一件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看着树冠,不知在执着地找着什么。司绾走到盛蓁的身边,盛蓁这才带着几分遗憾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撇了撇嘴,埋怨般开口。“司绾,你好慢。”司绾小声“嗯”了一声,而后目光顺着对方刚才的目光看了过去,可只能看到挂满红绳和桃木牌的树枝。微风拂过,树枝上到木牌相互碰撞,清脆的声音好似风在诉说着什么。司绾是手在盛蓁的手腕一笔一划写着什么,询问对方在看什么。盛蓁的目光落在司绾在她掌心的手上,过了片刻,嫣然一笑,道。“司绾知道最高的上面有什么吗?”司绾微微眯了眯眸子,而后在对方的掌心写了答案。【牌子。】盛蓁闷声一笑,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古树上,道。“本宫的也在上面。”她说着,眼底有着一抹落寞,再次开口。“当时本宫想着等她回来,就和她一起来的,只是……”盛蓁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司绾已经听不见了。面对这样的盛蓁,司绾有些无措,思索了许久,这才略显笨拙地在对方的微凉的掌心写下了安慰对方的话。【你们很相爱。】只是,在她写完,心脏便有些难受。盛蓁的眸子看着司绾,过了半晌,才笑出了声,道。“是啊,我们很相爱。”听到盛蓁的话,司绾沉默了许久,最后才小声憋出一句。“我们该回去了。”盛蓁点了点头,跟着司绾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那颗树。在她们离开后不久,一阵疾风袭来,书上的木牌作响,树冠上的一抹历经不知多少年的红色飘带松动,随之落下一块刻着两个名字的木牌。……第51章 今天是谁跪啦下山的路比上来时好走些,司绾便走地快了些。司绾的思绪很混乱,口袋里藏着是东西如同烫手的山芋让她不安,也就没有注意到后面的盛蓁,更没有听见盛蓁让她等等自己的话。突然,司绾的身边拂过了一丝冷冽的风,她眼中是场景发生细微的变化,让她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只是等她看向周围,这里便只剩她一人了,就连盛蓁也不见了。本是旅游胜地,此刻却安静的令人心慌。青苔阶梯,周遭林木繁茂,幽静的只让人感到一阵寒意,好似和先前变得不一样了。这时,一丝凉意穿透了她的手心,让她有些恍惚地抬眸,透过层层遮蔽的枝叶,看到天边的阴霾。雨滴落下,她的眼前逐渐被雨幕变得朦胧,山林好似在这一刻回归了古时的静谧幽深。司绾的手心触碰不到落下的雨滴,可每一滴雨都穿透了她的身体,带来莫名难受的寒意。水雾模糊,一道身影浮现,熟悉的面容让司绾心底下意识一喜,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南安。”然而,那人好似没有听到司绾的话,遥遥看过来的目光只是短暂的停留在司绾的身上,眸中的神色漠然,眉眼间从未见过的凌厉都让司绾觉得格外陌生。盛蓁手上撑着一把油纸伞,雨水顺着油纸伞的边缘打落她的脚边,沾湿了她身上繁复华贵的绯红斗篷的边缘。她的眼眸微垂,白皙好看的手微动,手上的油纸伞在下一刻脱手掉落在地,她却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裙,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直到精致的妆容被雨水冲刷,司绾这才发现,这个盛蓁比以往梦里看到的憔悴许多,更加冷漠的神情让她心疼。司绾的眉头微微蹙起,不自觉地走到盛蓁的身边,想要捡起地上的油纸伞,可一切虚幻让她什么也触碰不到,只能担忧地看着盛蓁,伸手想要触碰对方时却在反应过来后降在了半空,最后只能无奈放下了自己的手。眼前的盛蓁虽近在咫尺,可又似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触不可及的感觉令人慌张。司绾的唇抿了抿,哪怕知道这只是一段虚幻的场景,却还是无法抑制对对方的心疼,便带着几分耐心地开口劝着对方。“南安听话,这样会着凉的,到时候染了风寒怎么办?”可她的话音落下,自己先愣住了。她的语气温柔,仿佛在哄着对方,可话却不对。平常人只会说是感冒发烧,可她刚才说的却是古人常用的风寒。似有所感般,司绾怔愣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破损的衣裙鲜红,似乎和眼前盛蓁身上艳红的斗篷交相辉映着。她看了许久,才确认自己身上的衣裙并非是染料染红的工艺,而是被大量血迹覆盖了衣服原本的颜色,鼻尖好似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这般的样子站在盛蓁的面前,司绾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愧疚,想要将衣裙破损的地方藏起来不让对方看见。可当司绾的手抓住自己衣裙的那一刻,她听到了盛蓁的声音。“司绾。”盛蓁的声音仍旧熟悉,可这一次听到的却好似掺杂着悲凉,伴着周遭冰冷的雨水,一头浇得人心微微颤动。那一刻,空气仿佛凝滞,她们站的极近,司机抬眸,自己的瞳孔深处有对方,然而,对方的瞳孔里并没有她。不同的时代,那时的盛蓁注定了看不见现在的司绾。盛蓁再次开口,似喃喃自语,一同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太安……”司绾怔怔地听着,没由来的悲伤蔓延至全身,让她难受的难以呼吸。这时,雨幕里又出现了其他人。他们在盛蓁的身后,战战兢兢地看着盛蓁的背影,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过了不知多久,他们看见盛蓁动了,却只是解开了自己身上鲜红的斗篷。斗篷落地的那一刻,里面着了一袭白衣的盛蓁也随之跪下,身影瘦削,微微弯下的脊梁无人再看见她曾经的高傲。见状的司绾,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好似有一瞬的停止,撕裂般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其他人看见盛蓁的动作,顿时一惊,一个太监打扮人连忙打着油纸伞上前,焦急开口。“帝下,万万不可啊。”那人对盛蓁的称呼让司绾皱起了眉头,等窒息感缓过来,她才垂下眸子思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