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煜！” 方旭半边脸上全是被粗粝墙壁擦出的血痕，另一边脸又被揍得鼻青脸肿，唾沫横飞，整个人像条死鱼一样动弹不得。 林喜朝又喊了一声，刚想过去拉他，就被人拦住。 蒋淮淡淡道：“你先让他揍个爽，不然后面更折腾人。” 她刚准备推开蒋淮，前面的柯煜就停手。 意思是赶紧把她带进去。 蒋淮侧身挡至林喜朝面前，摆动着手臂，把她往门里赶。 柯煜收回视线，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滑屏，微蓝的光线照亮方旭头破血流的脸。 方旭瘫软在地，手指微微蜷动着，早就发不出一个音节。 “呃啊……” 他眼泪顺着脸际的污血滚出，全身都在抽抖，吸着气，闷哭着。 “再顶啊。” “柯煜你干什么！” 有人赶紧上前查看方旭的伤势，拨打急救电话，班主任冲他怒吼，柯煜耸了耸肩，站起身，退至一旁。 几声尖锐的汽笛声稍时响起，救护车的蓝白灯光刺目得让人眼眩，场馆门口乌泱泱人挤人，各种议论声吼叫声乱作一团。 …… 蒋淮和苟奚维担心二中的人还会过来找麻烦，回程的路上，便一路送着几个女生。 她心神不宁地把手机揣回兜，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蒋淮：“他回场馆看见林喜朝不在，就去找她了。” “他去查方旭了？” 关键要看监控，老板还不给，说人忙着让他下午来，他晚饭没吃又去了一趟，人老板又忙上了。 苟奚维呛她一句，“那本来可以避免的啊，你早说不就完了。” 两个人绊起嘴来。 林喜朝沉默地听完整场对话，抿着唇，默默地攥紧手指。 救护车赶到医院时，没过多久，方旭的家长就到了。 柯煜就全程坐至一旁，手支着下巴，不开口，百无聊赖地等着手机充电开机。 “您家孩子在外面公然骚扰学生，一次不够还来两次，两次的监控都能查，您先亲自了解下原委，再来谈是让我道歉，还是感谢我帮您好好教育了方旭。” “是。”柯煜懒腔懒调地回：“还挺遗憾的，老师拦太早了。” 事情解决完之后，第一个电话是戚瑾打进来的。 “没问题了？” “又是因为喜朝吧。” 他又嗯，答得坦然，关上车门后又补：“你别让阿姨知道。” 他看向窗外，车辆缓缓启动，戚瑾在听筒那边徐声回。 “……” 林喜朝看着黑屏的手机，那边提示正在通话中。 电话能拨通应该没事儿了吧，她看了眼熟睡在旁侧的室友，担心会吵着别人，想了想，轻手轻脚地把手机搁去一旁。 闭上眼，眼前全是柯煜拳拳到肉的画面，和方旭奄奄一息的脸。 也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荧屏光亮起，打亮一小片暗影。 她突然就心跳得有点快，含了含唇，捏着手机下床去卫生间，接通电话。 隔着听筒的细弱电磁声，柯煜的声音听起来很沉哑。 “这么晚还不睡。”那边低笑出声，“在担心我啊？” 听筒那边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彻底一静。 _ 穹顶的壁光晕在他头顶的碎发上，墨发浅淡成晖金，他半张脸都陷入到某种瑰异的昏黄当中，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绰影。 林喜朝走得很慢，缓缓靠近他。 “你就穿这么少下来？” 他双手依然插着兜，支开外套把人抱了个满怀，下巴搁去她头顶，缓缓蹭了蹭。 “你先吃饭吧。”她转了转脑袋找吃饭的地方，“在这儿吃吗？” “你室友都睡了吧？” 勾了勾唇，才慢慢回，“我在楼上自个儿开了一间。” 刷卡进到房间，他们在工作桌那块坐下，柯煜把吃的东西都拿出来。 她收回目光，抬眼问柯煜。 “死不了。”他淡声回着，窸窸窣窣地拆了筷子，递给她一双。 “不是。”她有点无措，“他出事，不就代表你有事么。” 柯煜慢悠悠笑了一记，探指将她的额发顺去耳后，“直接点，行不行？” “……怎么了？” 林喜朝怔忡地看他。 “什么呀？” “那不是转钱吗。” “说了呀。”她磕磕巴巴的，还是没太反应过来。 柯煜懒散地转着手中的筷子，靠去椅背。 “我、我、”她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顿了顿，又马上接，“你不也……” 哪怕她没说完话，柯煜也明白她意思。 “我当时看她坐我们隔壁，又不是我们这几个学校的，就猜人可能是二中的，也可能看到了什么。” “不过，我也有点激你的意思。”他说，“因为你和许矜宵眉来眼去的，让我很不爽。” 林喜朝撇嘴，越说越离谱。 他把手机搁上桌，又笑，“但你那朋友是不是回击的很爽？” 柯煜的手贴去她颈侧，扣着她脖颈凑向自己，垂头吮吻上去，唇瓣相贴，吸了下她舌尖就分开。 他后半句没说，侧头又亲上去，搁在腿上的另一只手也抚去她颈弯，指腹摩挲着她耳后的软肉，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林喜朝圆乎乎的清透杏眼一直瞪着他，她抿了抿唇瓣，垂睫，“删人……不太好。” 他说得很笃定。 他手还虚虚地环在她锁骨处。 “因为我烦他。” —— 下章搞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