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没关严的窗户渗进一丝寒气。 妈妈过来敲门。 她点头，嘴里却继续背着，等到将一节知识点完全顺完之后，她泄气似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端起搁在一旁的水杯，走出房间。 金榜喵喵叫了几声，又往二楼的方向走几步，回头看她。 在壁柜里拿了一盒宠物奶，倒在猫盆里，又往自动喂食器里补了一些粮，林喜朝就蹲在那儿，撑着下巴看金榜埋头苦舔。 但即使柯煜在，他也没怎么细心照顾过，少爷人只负责撸，不负责干其他的。 戚瑾的视线在金榜身上停留一瞬，又挪移到她这儿，随即温柔地笑笑，人已经踏上下一层楼梯。 “好的阿姨。” 昨天在机场，戚阿姨问完那话，就带她就近去机场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戚瑾问她喜不喜欢柯煜。 戚瑾说：“我很少干涉柯煜，生活上给他创造好环境，学业上为他提供好资源，他的性格，行事准则，我几乎没怎么去约束过。” “所以如果他曾对你做出过什么行为，从这个层面上讲，也是我作为他母亲的一种默许，是我在放任他。” 她说得太直白，让自己无言以对。 戚瑾垂眸，“很抱歉，可能已经影响到你。” “但，我不打算去塑正他，我只想让他有机会受挫。” 林喜朝很不解，“所以如果我是喜欢的，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吗？” “你的喜欢，也是对他的放任。你模糊不清的态度，更是对他的一种默许。” 戚瑾拎包起身，拍了拍林喜朝的肩，“所以我和柯煜，都很需要你认清自己的想法。” 林喜朝回过神，耷拉着眉眼叹气，难怪柯煜会长成这样，她算是，充分地认知到了。 点开微信，指尖滑过柯煜的头像时，一顿。 从昨晩在车上打完电话，到此刻，他都没再发消息过来。 琢磨着又生气了吧应该。 老师转载了一张照片，芙省代表团的成员一起在竞赛开幕式的背景墙下合影，柯煜站在最右侧，脖子上挂着个蓝色参赛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镜头。 林喜朝瞅着他看了半天，撇了撇嘴角，目光落到他颈侧，正想拉大图看还有没有痕迹。 她赶紧取消，视线在消息框和点赞框慌张徘徊，最后，徐徐定在顶部。 林喜朝微吸一口气，手腕间的银链坠在屏幕上发出窸窣的滑磨声，她点开那条消息。 点开大图，水珠滑过红痕的位置，隐隐的禁诱。 未免太会卡时间。 那边似乎正翻着试卷，一片刷刷刷地纸张声响。 “没做什么。”她蜷了蜷手指。 “嗯。” 她想到自己刚刚就在翻他合照看痕迹，挠了挠头发，又胡乱回了一句嗯。 “嗯。”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瞬，有按笔的啪啪声传来。 “什么？” 林喜朝转过身面向镜子，抬眼，看到了自己的无措。 他又低声问，尾音很轻。 洗手池的水龙头被他打开，水流哗哗而下，覆过听筒那边柯煜的声音。 林喜朝动了动嘴，再岔话题，“你房间只有你一个人吗？” 耳边又响起动笔时的刷刷声，“还有一队友，出去学了。” “再等会儿。”柯煜喊住她，“我在等个东西，你先别睡。” 听筒忽然一静，紧接着是一窜桌椅拉动的声响，柯煜似乎在走动，林喜朝默声等他，就听见他问：“你能开视频吗？” “等下我给你打视频你记得接。” 林喜朝鼓了鼓脸，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手机，试图等了他五分钟没打过来，她便放了手机，开始洗澡。 妈妈在门外催她，让她赶快洗好出来，她应了一声，给柯煜随便发了个消息，就走出浴室。林喜朝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10点，对话框的消息没有回复，她上床，将手机搁置一旁。 不久后，就听到妈妈平稳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熟睡。 意识已经陷入一片白花花的画面中，好像在做梦，又被一阵嗡嗡嗡地震动声拉回。 林喜朝被惊醒，看到一旁发出亮光的手机，显示着柯煜的视频邀请。 柯煜怎么还没睡啊。 脑子里睡意未消，她一脸困倦，眯愣着个眼睛接起视频，柯煜的脸放大在眼前。 眉眼笑着，有点开心的模样，就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林喜朝揉着眼睛小声问。 于是她缓缓抬眼，视频画面猛然跳跃了一下，切换到后置摄像头。 视线中，空街道，暖澄灯，大雪夜， 雪花漫天飞扬，成片轻盈坠地，无声无息，铺满整个屏幕。 看着看着，她心里只剩一片柔软和静谧。 “京市的初雪宝宝。” 所以，别呆南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