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回来时已接近凌晨，冷玉仍在厨房跟一堆栗子较劲。 她有些懊恼，继续用刀一点一点削那层绒皮。 抬头看了眼所剩不多的几个，唔，一部分可以加些白兰地拿来做糖渍，另一部分可以打成栗蓉冻上，改日给顾先生烤盘栗子酥。 一回头正对上顾先生那张明显严重失眠的脸，苍白憔悴，伴着阴寒的厨房冷光。 这完全不亚于睡到半夜，一睁眼就看见室友正举着手电筒装鬼。 “您提前回来了？”她下意识把指甲捏到手心里。 “倒不困。”冷玉笑得温和，“您吃宵夜么？刚才煮了红豆汤，特意加了些炒枣仁。” “好。”他点点头，帮她系好带子后拿出糯米粉揉小圆子，“新买的酒么？” 水开了，顾先生轻轻搅动糯米球，神情专注：“他说的话，你不要全信，但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不是不要信，也不是要信，是不要全信，还要完全信任。 红豆汤开了，她把小圆子捞起来加进去接着煮：“上次您好像不太喜欢蜂蜜，所以又新用白糖渍了些糖桂花——还是直接加干花？” “白糖那款就好。”他打开冰箱取出那罐糖桂花，“不必这么费心，现在网购也很方便。” “有按时吃药么？”男人揉了揉她的发，“还是偏头痛又厉害了？” 他沉默了，若不是自己的状态越发糟糕，他也断不会让顾云潮这个“活阎王”出现在她的安稳世界中。 他瘦了不少，也没有往日那般意气风发了。 冷玉坐在对面手拄着头，她看了很久，最后轻叹口气：“我只是想说我是您的金丝雀，如果您需要······” 顾先生放下汤匙，疲惫的眼中依旧迸发出柔和坚毅的光来:“晚安，冷玉小姐，祝你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