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时,救护车开到了庙门口。 把高位截瘫、昏厥中风、不能说话流着口水的“易知非”拉走了。 去的医院,自然是林风眠叔叔的那个。 “陈绵绵”目送救护车离开时,村长生怕又有人闹事,忙跑了过来。 “爸!”“陈绵绵”急急迎上去,抱住了村长:“我知道错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村长眼中心疼时,她眼中闪着水光,脸上真的出现了几分孺慕之情。 村长先是错愕,跟着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转眼,见我们都在,又推了推她:“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先跟我回家。都瘦成这样了,让你妈给你补补!” 在他们离开时,“陈绵绵”亲热的挽着村长的胳膊,朝我微微颔首。 陈绵绵受了易知非的人精血髓,易知非承了林风眠的天谴之罪,那林风眠自然也接了陈绵绵的命格运数。 三人行,不过一个交渡循环。 我抚着心口,既然这天谴之罪,可以转接,墨苍冥的应该也可以吧? 三苗之乱,上古四罪。 他的天谴,不会比这更大了吧? 柳长眠在一边感慨:“来你这里养鬼的,没一个有好结果。” 说着眼睛往里瞟了瞟:“血月现,则灾祸生。我没有说鬼君坏话的意思,但确实可能是坏了风水。” “我那山神庙不是没了吗,我还是有些香火的。” “你这主殿一直空的,要不把我的山神像供起来,得点香火,旺一下风水?” 他话音一落。 平地惊雷,晴天霹雳,直对着他而来。 眼看电闪游龙,就要落下,我想避都避不开。 柳长眠倒也知道是自己闯了祸,忙化成真身巨蟒,要将我盘护住。 电光火石间,庙中一阵阴风,猛的将我卷起,“哗”的一下进了庙门,顺带“砰”的将门关上。 我堪堪落地,就听到外面“砰--轰--”的响。 强光激闪中,只能隐约看见墨苍冥将我护在怀中,那黑衣上的金纹闪烁。 外面浓烟焦土,平息之后。 墨苍冥这才挥了挥衣袖,将上面落着的尘土抖掉。 冷声道:“本君都未敢入主殿,他敢想?不遭雷劈,真当老天无眼。” “天谴可以转移。”我不由的接了一句。 从他那天失控狂笑,隐约可以猜出,我心底压着的东西,和他的天谴有关。 只要转移了他的天谴,我和他-- 墨苍冥抖着的衣袖一紧,苦笑了一声:“你不懂什么叫天谴。” “阴婆婆得鬼蛊养护,几日后就能醒,龙应语她们会护送她回来一趟。” “本君并没有,将她困在哀牢山为质的想法。” 话音飘荡,身形却已然消失。 连给我多问一句的机会,都不给。 庙门被关,被劈得鳞开冒烟的巨蟒从墙头游了进来:“借土窑一用。” 可在游过主殿时,又好奇的往里看了一眼,也不敢穿过主殿了,从侧门绕游过去。 墨苍冥带回了婆婆的消息,林风眠三人行的事情解决了。 我将他泥像又请了回来,放在床头,恭敬的上香供血,唤了三声夫君。 他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在我捏着青布,准备再遮上,青布就自己飘到一边。 他不愿,我也不强求。 回到院外,将那尊药兽像捧到暗室。 引出那个外卖小哥的鬼魂:“你原主不能再供养你,你如果愿意供我驱使,就留在我这里。” 那外卖小哥有些迷茫:“做鬼不是有头七吗,我头七都没有,能让我回家一趟吗?和我家里人,告个别,我就回来。” 我看着药兽像上凝结成黑毛的血痕。 再看着他迷茫眼下,遮掩着的恨意。 心底轻叹,却还是挥了挥手道:“等入夜后,阴气腾升就去吧,子时必归。” 将药兽送入土窑,我又把院子里林风眠留下的东西清理了一下。 把庙门口那雷劈出来的大坑补上一补。 入了夜,从婆婆走后近两年,我再次握着乌木棍,去土窑放鬼。 虽说只有一个,可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阴气升转,出庙门;子时必归,勿扰民;惹出事端,休进门。” 随着我念,柳长眠这蛇身也跟着游走,蛇眸中强忍着笑意:“就这么一个,放出去就行了,还拿根棍杆。还以为你这满窑厉鬼……” 笑着笑着,就想起这原先满窑厉鬼没了,他也称不上罪魁,也算得上祸首。 老老实实的将真身盘起来,长着肉包的脑袋扎进去。 要不说,他老墨苍冥揍呢,真的不亏! 放了鬼,我自是闭门,给墨苍冥上香供血。 刚滴下血水,该唤“夫君”了。 可看着泥像上那张虽然俊,但略显生硬的脸。 不由的想到他情动时的样子,心口就又开始灼痛,那句“夫君”在嘴边打着转,怎么也唤不出来了。 正要拿着青布强行给他盖上,就听到门外“砰”的一声响,有什么撞到了门上,跟着就有着谁拍门。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急切,却明显力道不足:“江柳--江柳--” 像是陈绵绵? 难不成她中风偏瘫成那样,还逃回来了? 那鴸鸟一族的术法,也太不行了吧。 还是另一个“陈绵绵”? 我手拎着乌木棍,往外走,却见柳长眠顺着墙根的夜色掩护也爬了出来,朝我微微昂首示意。 等拉开门,扶着门吐血的林风眠,猛的往里栽。 我忙一把将她拉住,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 天谴转移失败? “我爸妈--”林风眠气若游丝,死死抓着我:“被抓走了。” “村长?”我忙追问了一句。 柳长眠忙化成人形,给她搭了下脉,却搭不出什么。 林风眠不停的呕血就算了,那乌黑的淤血中,还有着米粒大小的黑虫子。 她为了能说好,硬是连血带虫往喉咙里吞:“南洋邪降--呜呕……” 却怎么也压不住,血水混着尸虫从嘴鼻猛的喷了出来。 知道是什么了,就好办了。 忙将她扛起,往后院去。 不管她还在不停的呕血,抓起把黄泥,全敷在她脸上,将整张脸蒙住。 捏着乌木棍,从她脚往上,跟擀面一样,顺着她身体,猛的往上一推。 乌木棍不过是贴身而过,并没有用力。 林风眠却好像被重重碾过一样,猛的全身挺直,闷哼了一声。 一股淤血冲出来,将敷在脸上的黄泥都给冲开。 泥上沾着无数黑色尸虫,以及一只头不过黄豆大,腹部却大若杯口、且足有一指长的母虫。 林风眠见状,又是一阵恶心,趴在一边又呕了残留的尸虫。 “邪降?”我倒了香油在那沾满尸虫的黄泥上,点上火。 邪降,是蛊术和南洋邪术的融合。 源于蛊,却又邪于蛊,比蛊更无迹可寻。 鴸鸟一族,受了天谴,并无术法。 林风眠刚化成“陈绵绵”,身体还虚弱着。 就算她中了降,拼死逃了回来,可没说下降还放母虫的。 呼呼火光中,尸虫烧得啪啪作响,那母虫吱吱的惨叫,好像女子分娩的声音。 看样子这母虫是用将要分娩的女子养出来的,当真丧尽天良! 随着火光一点点变小,一个女子尖细的声音传来:“明晚子时,八岗山死人坡。” 然后“噗”的一声,火光戛然而止。 “这是约战?”柳长眠看着那些残灰。 眯了眯眼道:“对方这是刻意引你离开黄泥庙,好对你下手!” 虽说到我这请鬼的,都没好下场。 可有能力搞这个的,就只有一个人了。喜欢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黄泉令,我养鬼君镇万妖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