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秀幸掌管的清噪处,和飞翎卫之间的恩怨情仇,简直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两部不对付已久,今上登基至今,两部矛盾日益尖锐。 于霁尘:“……”怎么比她反应还大? 只在周鹤霄一声喝,所有在家的人全聚集出来,个个嘴里骂不停,足见对来秀幸和清噪处的厌恶。 “是千……”周鹤霄甫开口,忽被只有力的手按住肩膀,偏头看,是千山,遂照意止下话头。 按照原本的计划,来秀幸应是直接冲于霁尘来的。 如今大邑京里的局面,对飞翎卫不算有利。 飞翎卫露弱,清噪处过强,霍偃等的转机便会到来。 暂代飞翎卫诸务的霍偃不便出面,于霁尘遂未拒绝,点了几个头衔低的同行。 清噪处组建于今上潜龙时期,处首官来秀幸罪籍出身,乃今上少年时期的书童伴读,还算有点手段,从飞翎卫手里分走不少活计,今上坐稳大位后,清噪处愈受重用,来秀幸愈发针对飞翎卫,取代霍君行的心思昭然若揭。 昏暗潮湿的地下幽牢里,四十岁的男子斜签着身体,坐在把黑漆描金虎头椅上,隔着大半间牢房的距离,对被绑在老虎凳上的女子如是道: 话音落下,幽暗阴森的监牢里,不知何处忽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随后立即消失,就像平静的水面骤然被抛出条鱼,濒死时又扑通落回水里,生死不知。 水图南尚未受刑,被按坐在被血渍浸泡得发黑的老虎凳上,不知从何而起的血腥味以及炙烤皮肉的焦糊味,混杂着充斥在鼻间,她怕得浑身发抖,耳边是牙关打颤的细碎声响,等意识到鬓边在阵阵发凉时,冷汗已经浸湿她贴身的衣衫。 言至此,他忽然玩味地笑了笑,说着令人难以理解的话:“这里是大邑京,大人物执人生死易如摧枯燎发,霍让不过只是条吃两家饭的狗,你同我这般犟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来秀幸瞧向女子被火把光照出来的轮廓,他其实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但知道这女子已经被吓坏了,也是,进了清噪处,无论男女老少,未有不惧者。 “你说的这些,我不晓得,”地牢阴暗潮湿,水图南冷得如坠冰窟,说话时舌头有些不受控制,“我只是一介商贾,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实在不晓得大人说的是什么。” 水图南惊恐中想要起身逃跑,被眼疾手快的卫卒轻而易举拎起来,拖过去绑到旁边的门字木架下。 彼时,另一个卫卒抽了泡在旁边水桶里的鞭子出来。 绑人的卫卒退开,另个卫卒提着不断往下滴水的鞭子走上前来,鞭子高高举起时,水图南依稀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她眼见着逃不过,咬牙低下头去,同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