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霁尘罕见地有些于心不忍，走过来，问：“哭了？” 不然讲话不会这样直来直去，硬邦邦的。 沉默须臾，看见水图南并没有红眼眶，于霁尘俊秀的脸上，露出个鲜活的，又带着几分不解的惊诧表情：“看你说的，那年纪大的老姑娘，我也是没有处过的。” 于霁尘把压抑的人成功逗笑，又认真说了句：“觉得委屈很正常，毕竟你老爹爹当着你的面，把你‘卖’给了我。” 她心里想，风趣只是于霁尘用来骗人的表象，刻薄才是这人本质。 真好闻。 于霁尘在心里想，正经人家的姑娘，似乎都是像水家大小姐这样，香香糯糯，甜甜软软，不像她，总是刀头舔血，常常向死求生，即便着女装时，也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样。 “你又晓得了我什么？”水图南内心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隐晦地戳了戳，下意识转头看过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 于霁尘朝街道斜对面抬手，示意自己的马车过来，嘴里轻快说道：“我没接触过年轻小姑娘，不懂小姑娘的心思，但那些事么，左逃不过一句‘玉堂深，莫问调羹心事’，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给自己徒增烦恼——去哪里？我送你。” “多谢好意，但是不必了，告辞。”水图南谢绝，提步迈进熙来攘往的街道上，很快融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 “就来了。”于霁尘回过神，提着衣摆上车时，又低声吩咐车夫：“着人跟着水大小姐，别让她出事。” 马车里，于霁尘喝口水囊里的水，沉默片刻，同秧秧讲玩笑道：“你对水小姐比对我还好，鱼肚子和山海兜，都给她吃了呢。” 闻言，她掀过来一眼，清澈的目光里，带了几分类似于责备的意味，抬起食指，隔空朝于霁尘一点：“忘了？笨尘尘。” 秧秧单纯的心里，不懂尘尘在搞什么，她轻轻拍掉衣服上的点心渣滓，略有些着急地建议：“告诉她！” “回奉鹿！”秧秧本来就不喜欢这里，巷子外的拱桥对面，成天到晚坐着堆妇人，每次见她，都把她当成傻子逗，她只是不太会表达，心里可明白了。 “幽北总是打仗，这里不打仗，你喜欢幽北，不喜欢这里？”于霁尘促狭问。 这里人坏。 虽然尘尘和江江会给她撑腰，但是她依旧不喜欢这个陌生的地方，不喜欢这个总是淅淅沥沥地，不停落雨的地方。 离开这个杀人不见血，处处是恶鬼的地方，回到豪迈壮阔的幽北之境，回到她们生活许多年，结交上了挚友，挥洒了血汗的奉鹿城。 “有劳于老板，帮我照顾下孩子。”水德音把女儿送来，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