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客_常文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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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买的戚淼,是走是留,水德音无权干涉。 不晓得于霁尘做了什么,只见一个钱袋子水德音怀里掉出来,铜板碎银哗啦啦掉一地,目测起码有三四两,他紧张得立马趴到地上去捡。 外面传来邻居早已不耐烦的呵斥:“吵死个人了,深更半夜还睡不睡!” 戚淼停止了哭泣,拉着水盼儿一起给陆栖月磕头,水德音还趴在地上着急忙慌捡钱,于霁尘拉起水图南离开。 于霁尘头也不回,踢开横在路上的破瓦片,被这恶劣的道路逼得有些不耐烦:“你问我啊!” 片刻,她刻意放软声音哄道:“你那两招还挺像回事,他完全反抗不得,回头教教我?” 毕竟水德音,也曾经给七岁的她,送过去一碗下了毒的稣山。 马车停在相对较宽的街上,于霁尘牵着水图南在羊肠巷里穿梭,水图南放软的话语,轻轻驱散了她心头烦闷的怒火。 “那你为何忽然不高兴?”水图南锲而不舍地问。 很快,主人呵斥了看家犬,幼婴的娘亲将心头肉抱进怀里,婴孩得到安抚,一切重归寂静。 “你竟然才意识到吗?” 于霁尘被戳穿心思,微愠,故意刻薄起来,幼稚地试图掩盖那点不愿直面的心绪:“就你长脑子,就你聪明。” 于霁尘听话地说话:“听到了,两隻耳朵全都听到了。” 巷子是土巷,每落雨,地面都会被踩撵得泥泞不堪,干涸后形成各式各样的印迹,走路时踩在上面很容易崴脚绊倒,地上还有随机埋伏的金汁和狗屎,让人走运得防不胜防,而当人不得不特别留神脚下时,那些盖出院墙的简易棚,也会让人出其不意地撞到头。 这种地方逼仄而脏乱,实在是糟糕透顶,但和于霁尘在幽北见过的战乱后的村落还不同。 这里的每寸土地,都充斥着活着的绝望和压抑,“丝线”上沾染着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的血汗,江宁产出来的绸缎,每一尺,每一寸,都是用这些贫苦百姓的性命织成。 认识以来的许多点滴涌上心头,是令人暗自欣喜的,而自晓得于家三兄弟的事后,水图南何尝不是陷在矛盾中纠结。 于霁尘解释:“她是我的同袍,以前的顶头上官,幽北嗣王杨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