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可能是不小心沾到的吧，我回来的时候路易斯先生想送我一条刚刚宰杀的鱼，我实在拿不下，就拒绝了。” “你路上遇见了什么吗？”他严肃问。 前几天他都是在外面整理好了才回来的，但今天在艾伯特男爵家耽误了一段时间，回来得有点急，就没仔细检查，难道遗漏了什么？ 诺曼试探道：“阿尔？” 诺曼：“？” “这样吗？好的，我会注意的。”看了几眼阿贝尔的表情，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诺曼放下了心。 但瞒过这一次又怎么样，这个已经被魔力侵蚀大半、破破烂烂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呢？ “走吧诺曼，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让我看看你今天又收到了什么？哇哦，这么多，大家还真是喜欢你啊。” “哈哈，大家一直都很友善……咦？有鸡蛋，这是格雷斯太太家的吧，只有她家母鸡生的蛋才这么圆润，明天我去她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正好她拜托我修理的留声机也修好了，一起给她送过去，不过这些鸡蛋是不是太多了，要找地方放起来才行……” 看着青年忙忙碌碌的身影，诺曼的眼神逐渐坚定。 他只希望，那一天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艾伯特小姐怎么样？” 诺曼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他手指灵活转动，木头碎屑“簌簌”落下，在地面堆成小小一堆，像绒绒的草垛。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很聪明。” 认识五年，在一起四年，他可是很了解自己这位伴侣的，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诺曼一幅好好先生的样子，对谁都很温和，但实际上呢，这人懒散，冷淡，最不耐烦无谓的交流。 镇上再调皮捣蛋的孩子，到了冷着脸的诺曼面前都要变成鹌鹑，瑟瑟发抖，不敢造次，以至于镇民们现在跟自家兔崽子们斗智斗勇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再捣蛋，我就让诺曼先生来了。”通常都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他吹掉木雕上多余的木屑，给猫头鹰小队又增加了一名新成员，随后重新拿起一块木头雕刻，继续闲聊。 诺曼想了想：“似乎是艾伯特小姐过段时间要嫁去王都，王都最近流行天文学，艾伯特先生和艾伯特夫人想让艾伯特小姐嫁过去之后能融入贵族夫人们的圈子，有些话题聊。” 他继续雕刻，没再谈论这个话题，专注着手上初露模样的猫头鹰。 他看着阿贝尔。 壁炉的火光在他的眼中跳动，给新绿色的眼睛染上一层橘黄，那些细密的睫毛像是黑色的蝴蝶翅膀，时不时扑闪一下，挠得人心里发痒。 诺曼不自觉吞咽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但再怎么说，他也不能真的把阿贝尔吃掉。 诺曼忍了忍，起身走到阿贝尔身边，从背后抱住青年的腰，把脸埋在青年温暖的背上。 听不到回答，青年脸上的疑惑又变成了担心：“怎么了？” 他带着些渴望的呼唤：“阿尔……” 诺曼抱着他不撒手。 诺曼把他拉起来，亲吻他的嘴唇，控制着不去咬破那层薄薄的皮肤，含含糊糊说：“一起。” …… “再睡一会儿吗？”看着青年脸上隐隐透出的疲倦，诺曼问道。 诺曼愣了一下，有些愧疚：“你应该早告诉我。” 阿贝尔冲他眨了眨眼睛：“满足爱人的需要也是我应尽的义务，你说的，我们可是伴侣。” 诺曼回吻了他一下，满足爱人的撒娇：“当然，乐意至极。”，又应付完上门领取猫头鹰的小萝卜头们，拿着装有眼球和手帕的玻璃瓶出了门。 他的本体禁魔，艾泽大陆上的所有法师都破不了他的防御，教廷的圣水对他有些伤害，但极其有限，仅能造成皮肉伤，唯一能对他产生死亡威胁的，只有勇者和他的圣剑。 除了勇者和圣剑，还会被圣水重伤，如果是勇者加持过的圣水，则可以彻底净化，但诺曼既没有理由去教廷要圣水，也不可能去找勇者帮忙。 …… 考虑到阿贝尔去了南边，诺曼不想和他撞上，就往反方向走，进了北边的森林。 一对宽阔的翅膀从背后展开。 听着耳边的轰隆声，诺曼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翅膀边缘。 希望巡逻的人不会发现。 大白天他不敢飞得太放肆，只贴着树梢飞了一会儿，等离罗格镇足够远后，就收敛翅膀，落到地面，找了个开阔的地方拿出玻璃瓶。 诺曼一点不意外。 就是和其他恶魔一样没脑子，看着让人烦躁。 伴随着一声微不可查的惨叫，漆黑的眼球炸成一蓬黑雾。 解决了眼球，再把玻璃瓶碾碎埋进地里，诺曼拍了拍手，扑扇翅膀飞上天空，原路返回。 诺曼在屋里转了一圈，想了想阿贝尔走前的交代，拿着修好的留声机出门，准备还给格雷斯太太，顺便帮帮忙。 其中一个在抱怨：“真是的，老爹的记性也太差了，我明明说是北面的森林，他怎么能记成南面？还好阿贝尔你跟我遇见了，要不然就要白跑那么远。” “那边是我和汉克负责的地方，都交给你怎么行？你不是要累坏了。”萨姆开了个玩笑，“就算你不介意，诺曼先生也要冲我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