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要喝药的地步。“郡主伤哪了?胳膊还是腿?”“与你何干。”颜知渺背对着她道。反正你都不想我。“伤着哪了?”苏祈安追问。银浅瞧出颜知渺是假意赌气,她打小服侍颜知渺,是真恼还是假恼,一眼就能明了。更明了自家郡主对郡马是真动了春心。她没尝过情情爱爱的滋味,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那喜爱读书的妹妹说过,小情侣间的把戏多死人。打定主意,推波助拉一把佯装愤怒道:“郡马,郡主为你操心牵挂,你何故惹她伤心。”“郡主为了早日赶回玉京,非要抄近道走山路,遇上山匪,血战一场,受了两处刀伤。”“我哪是要惹她伤心,好好好,我错了,”苏祈安追悔莫及,“郡主,你严重不严重?”银浅:“庆幸没伤着筋骨,伤已然好了大半,只是郡主不眠不休,加之旧伤未愈,犯了寒疾,险些丢了性命。”“还犯了寒疾!”苏祈安拔高嗓音。往常只知颜知渺怕冷,岂料寒疾发作会要命。“多嘴!”颜知渺责怪银浅。“郡主,郡马不心疼您,奴婢心疼。”演戏演全套,银浅搁下托盘,抽抽噎噎地跑走了。“你别怪银浅。”冷酷家主戳戳颜知渺的腰。她懵懵懂懂地一戳,好巧不巧,戳中了颜知渺的腰窝,激得颜知渺哆嗦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扭身捉了她的手塞回锦被。“我喂你喝药。”颜知渺一手捧着药,一手捏着汤匙。苏祈安不喜欢喝苦药,搁以前要多拖延有多拖延,当下却是乖巧得不像话,喝起药来丝毫不含糊,咕咚咕咚,像是在喝杨枝甘露。“好喝。”“?”颜知渺低眉嗅了嗅,碗中苦味弥漫。苏祈安昏迷的这三日,她处处亲力亲为,其在昏迷之中,喝起药来也是犯倔的……此刻……该是在哄她舒心吧。看来冷酷家主也不是全然的不解风情。颜知渺再硬的心肠也化为绕指柔,嘴上倒还在无情:“别以为我就原谅你了。”“能给颗蜜饯么。”苏祈安像是寄人篱下的可怜娃儿,能不能有颗甜蜜饯,全凭主人喜好。“给。”颜知渺两指捏上一颗梅子,微凉指尖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唇。“好吃吗?”“好吃。”“我也尝一颗。”“你喝完药再尝。”颜知渺端起另一碗药,微微仰脖,下颌线清晰分明,脖颈纤细雪白,药喝得急了些,一滴溢出嘴角,滑过咽喉,滑入堇色领口……苏祈安舔了舔唇瓣。她想,她与颜知渺算是和好了吧。“给我看看你的伤。”“不给。”“看看嘛~”颜知渺倏然笑弯了眼睛,很是新奇道:“你还会撒娇呢?”窗外,日暮西山。她们身上都有伤,不便沐浴,只能用温水沾湿棉帕做简单的擦拭。颜知渺擦过身子,只觉得皮肤干爽清凉,绕出屏风后,又吩咐银浅换来一盆新的温水,她要给苏祈安也擦一擦。大病初愈的人儿,醒了小片刻又睡沉了。颜知渺先蹑手蹑脚地掀开锦被,见她毫无动静后,方才为她做简单的擦拭,末了褪下她的寝裤给伤处上药。一套活儿下来,颜知渺竟然还累着了,瞌睡闷得眼皮直打架……。晨光和唧唧啾啾的鸟叫沿着缝隙撒进屋,宛如一把碎金。苏祈安趴得太久,骨软筋麻,迷迷瞪瞪的哼唧一会儿,发牢骚似的。颜知渺被她吵醒,忙拍着她一侧肩膀,安慰她:“醒了?”“嗯。”苏祈安的脸埋在枕头里,懒洋洋地回应。颜知渺捏起她腮边一团软肉,想使劲儿弄疼她又舍不得,只问:“还要接着睡吗?”“要。”颜知渺记得苏祈安提过婆母爱唱童谣哄她入睡的事,试着柔柔的唱上一段儿,苏祈安不但不领情,还笑得胸腔一颤一颤的。“不准嫌我唱得难听。”颜知渺像只要咬人的小奶猫,娇怯怯地凶。“好听。”苏祈安朝她蹭过去,她有伤,蹭得艰难,床又太宽敞,蹭出一身薄汗才堪堪挨着人。她把脸侧埋在颜知渺的枕头里。一个枕头,两人睡,太挤。颜知渺侧侧身,与她面对面,目光在她的眉眼处留恋。“郡主,我好累。”“也不知是谁买来这么大的一张床。”“谁?”苏祈安装蒜“一傻子呗。”苏祈安还真就露出一傻乎乎的笑,很不符合冷酷家主该有的锐利和自持。怪可爱的。颜知渺无比珍视,点了点她的鼻尖,嗓子是睡意未了的沙哑:“哪个傻子?”她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但她偏偏就在这一瞬酝酿出了坏心思。苏祈安摇摇头。没有得出满意的答案,颜知渺继续道:“今晚我搬回东厢房去,曹葆葆离开了,我们总睡在一起你也不乐意。”这是日日夜夜想方设法要跟她圆房的郡主说出来的话?苏祈安默了默:“你想的话……就搬喽……”“我要你做决定。你是我的郡马,让我搬回来的是你,让我搬走的人也理应是你。”颜知渺眼中闪动着复杂的神色。“我……”“今晚搬,还是明晚?”颜知渺步步紧逼。商场如战场,苏祈安能对付任何敌人,也能从容的运智铺谋。但情场也如战场,苏祈安却是对付不了一招一式。“我……”大清早气氛挺怪,黏黏糊糊的,热汗更甚,身子也黏黏糊糊的。苏祈安长长吐出一口气,提提领口,试图往里兜进点风,一垂头,发现墨色寝衣成了白色,惊呼道:“我裤子谁换的?”“我。”颜知渺用手支起半边脸。“你给我上药了?”“嗯。”啊啊啊啊——!苏祈安故伎重施,又变成缩头乌龟,脑袋缩进锦被,刚缩进去又钻出来。“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郡马忘性真大,我睡觉时一直不穿衣服的呀。”颜知渺眼尾的笑意优雅迷人。苏祈安:“!!”她骂颜知渺是妖精,妖精。“什么妖精?”颜知渺勾住她下巴,眼神魅惑而迷离。“……”小……小妖精。。小妖精连日奔波,疲惫憔悴,决定陪小郡马躺上一天,也好让自己休养一二。用过早膳,学着小郡马的模样趴上枕头,一起看话本。话本讲得是一少年将军戍守边关十年,立下赫赫战功,吃尽常人吃不了的苦,受下常人受不下的痛,终于回京,娶到了心仪的姑娘。可少年将军是位女子,她爱着自己的妻,却也不敢与其有肌肤之亲,圆周公之礼……看到这,颜知渺叹息一声:“我与将军夫人同病相怜啊。”咕,苏祈安咽了咽口水。两人肩连着肩,挨得极近,颜知渺听得分明,不由得暗喜。“你该不会对我是有色心没色胆?”“休……休要胡言乱语。”“你结巴了,是心虚。”苏祈安赧然:“你你你你哪只耳朵听我结巴了。”“我我我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你结巴了。”学我?!苏祈安:好气。颜知渺的笑声如弦奏叮咚,脆生生的。“别笑了。”颜知渺就笑,笑着笑着,娇躯随笑声轻抖,锦被滑至腰间,露出左臂和右肩的伤。伤口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包扎着白布。也裸露出白皙有致、动人的脊背……苏祈安心有动容也心猿意马,提过锦被遮盖这一片灿然春光,头脑一热道:“我知道你盼着圆房是想早日突破寒枝栖沙第十层,如此就能早日重整魔教也能治好寒疾,你若想跟我圆房,我可以——”“我不可以。”苏祈安意外颜知渺的打断,目含不解。“换了刚成亲那会儿,我自当求之不得,可如今我不愿意。”苏祈安:“为……何?”因为我想要的更多,不止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真心与真情。颜知渺:“你猜猜。”第36章 闹脾气女人的心思不要猜,猜来猜去还是不明白。苏祈安拒绝这项吃力不讨好的游戏,还是读话本来得轻巧。读到哪了?她翻了翻,第三十五页,对,应该就是这——将军夫人迟迟盼不来圆房,心灰意冷,自请下堂。“郡主,我念给你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