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呀!”“这和那欺男霸女的江洋大盗有何分别。”“高大姑娘本是繁辰楼的东家,握着嫣菱的卖身契,想如何磋磨人都成啊。”“放他娘的屁,贱籍不是人呐,要是有好爹好娘谁要入贱籍。”于二楼看台端坐的苏祈安侧着肩,目不转睛的端量身旁的颜知渺。直盯得颜知渺脊梁骨毛毛的。“你老盯着我做甚?”颜知渺捏住她鼻子。苏祈安啧啧两声:“制造舆论,迅速传播,实现玉京城全覆盖,你好坏。”颜知渺哼出一道鼻音:“给你次机会,重新说。”“你好坏哦,我好喜欢~”“小奸商,”颜知渺捏捏她鼻子,又转去捏住她的脸,只觉嫩生生的,又软又弹,“真乖。”冷酷家主马上压了眉毛。颜知渺领略过她几回变幻无常,修正道:“不乖不乖,气势腾腾,猛猛的。”猛猛的家主还是不高兴,“猛”出的包厢,在凭栏边上一边吹热风,一边垂首赏着街上的小娃娃踢蹴鞠。“我保证再也不夸你乖了,只夸你猛,贼猛,特别猛。”颜知渺跟出来哄人,娇声盈盈地戳戳她平坦的小腹,甚至在肚脐边缘慢索索的打圈圈。色色的。苏祈安没出息的软了腿根儿。怪不得英雄难过美人关,确实招架不住。再猛的英雄也猛不动了。“罢了罢了,不同你计较。”冷不丁的一扬眉,望见了对面歌坊的凭栏处也有人,正朝她们疯狂的挥舞手臂,生怕她们瞧不见似的。是宁如玉。苏祈安笑喊他:“宁少城主听曲呐?好兴致。”“苏家主,渺渺,一起来听啊。”苏祈安瞪向颜知渺:“他叫你渺渺?他竟然叫你渺渺!”“你……你听岔了……”“渺渺儿,别愣着不动啊,快过来~”宁如玉手在嘴边做喇叭状,喊声愈发清晰。颜知渺:你加儿化音干什么!“郡马甭理他……你别走嘛,听我解释……等等我……他就是个不着调的,我只拿他当好姐妹。”“好姐妹你和她订婚约。”“娃娃亲!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那我小时候怎么不和别家娃娃开这样的玩笑。”“……”苏祈安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掉。颜知渺气恼了一阵,终是寄居蟹搬家——蚌不住了,冲去歌坊,找宁如玉算账。宁如玉没有一点点防备,被“至默”的剑风掀了个大马趴,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抹眼泪:“你们两口子吵架,怪我咯……”“怪你嘴贱。”颜知渺又是一道剑风,掀得他往后滚了两圈。“呜呜——”“提醒你多少次,只有我家郡马能叫我渺渺。”宁如玉改用泼妇哭法,捶地踢腿加鬼嚎:“我不活啦!!!”。高府近来诸事不顺,各院管事早早催人点上灯,半分懈怠也不敢有。一颗颗圆滚滚的红灯笼,像凶兽的血盆大口,要将黑稠稠的夜尽数吞进肚子。年近六旬的高尚书跨进府门,双眼瞪成铜铃,直直喷火。做下人的谁也不敢去触他霉头,缩着脖子不吭声。“好他个杜咏清,平日里窝窝囊囊的一棵墙头草,今儿倒是有脾气!敢和老子叫板!”“立马叫大姑娘滚到我书房来!”“是,老爷。”。“爹。”高子芙恭恭敬敬地在书案前躬身行礼,一道鞭子抽在她后背,血淋淋的口子。“蠢货!”“废物!”“和你娘一个样,自诩清高,结果一团糟!”高明礼气狠狠地挥着鞭子,一鞭接一鞭,热汗湿透他鬓角的白发和脖颈。直到筋疲力竭才尽兴。丢了血淋淋的马鞭,坐回案后。“你出的馊主意,找个八字相宜的姑娘给你弟弟冲喜,这下好了,闹得满城风雨。”高子芙落水狗一般跪缩在地,直打哆嗦,像是疼的也像是恨的。“明日是给你弟弟冲不了喜了,你赶紧去把那个叫嫣菱的和姓朱的放了。”高明礼冷冰冰的发号施令,又开始咒骂杜咏清:“老子去他顺天府是卖他面子,他倒好纵容衙差闯我府邸,老子好歹是朝廷命官。”“你是个出身寒微的穷酸书生,”高子芙不顾皮开肉绽的疼痛,倔强的直起腰,居高临下道,“没有我娘招你做赘婿,你能做官?”“混账东西,你说什么!”高明礼一拍扶手跳起来。“我说你无德无能,靠吃软饭上位。”高明礼扬手一耳光。高子芙没躲,生生受下,左脸火辣辣的,肿出老高。“我告诉你,你不乖乖听话趁早滚蛋!再也别想着把你娘迁出我高家祖坟,他活着是我的妻,死了也得和我埋在一起。”“你也别盼着我百年以后你做家主,只有你弟弟能做,我还会立下遗书给族中耆老,不准你娘迁坟。”“好好替我办事,我若高兴了,才会允了你娘的这份遗愿。”“不然,她就永远在我高家的祖坟地里,别想安生。”“此事不简单,限你七日查出幕后主使,滚!”高子芙墨眸沉入幽潭,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曲折蜿蜒……。轰隆轰隆。豆大的雨珠密密匝匝地砸得草叶东倒西歪。灼灼院的丫鬟婆子披上蓑衣,手忙脚乱的抢护花花草草,尤其是要护着苏祈安最在意的发财树。药嬷嬷撑着油纸伞,裹着一身湿意拍打着主屋窗户,焦急道:“不好了郡马,王府来人传话,郡主犯了寒疾,请你速速过去。”“什么!”苏祈安风似的扯开窗。药嬷嬷看她寝衣睡得皱巴巴,还打着赤脚。“您先穿鞋袜呀!”“备车备车!”。玉京城有宵禁,幸然王府来人拿着镇淮王的腰牌替她开路,是以苏祈安路上还算顺利。银浅就侯在王府门前的狮子墩旁,见她来,像是见着救星一般喜极而泣,哭哭啼啼道:“您总算来了,郡主甭管多冷多疼都在叫您的名字呢。”言下之意,爱惨你了。苏祈安嗓子里像压了石头,紧得难受,闷声扎进王府,直奔曦暮轩,要多快跑多快,犹如脱兔。喜欢半夜爬起来,背着自家王妃偷食吃的镇淮王颜逸目送两道人影在不远处“咻——”了过去。有……有鬼?愣神之际,耳朵被熟悉的触感揪住。颜逸:“王妃啊,为何本王每回偷吃你都能发现。”“下雨天也止不了你的嘴馋,伞也不带一把。跟我回房!”温舒云另一只手将伞撑高些,将他纳进伞下。“我看见鬼了。”“饿死鬼吧!饿得半夜去偷吃。”“真的,那鬼有点像咱女婿。”“你再胡言乱语我就休了你。”温舒云迅速道。颜逸:我在你心中还不如一个女婿重要,嫉妒。另一边,苏祈安急不可耐的穿过珠帘,掀开床帐:“郡主,我来——”一床锦被兜头扑来,将她裹了进去,再一通天旋地转,她就被压进床榻。“谁?”她扯掉锦被,就见颜知渺笑吟吟的迎上来,跨坐在她腰间。第55章 想好了吗,咬哪儿?“好啊,你骗我。”“是你心狠!”颜知渺撒娇道,“这都多少天了,我去找你,你总用事忙来搪塞我,一面也不肯相见,有你这样的嘛,还怪起我来了。”“切~”苏祈安气哼哼地用侧脸对着她。“听说我病了,急坏了吧。”颜知渺一指轻点在她涂过胭脂似的耳垂,娇声问,“吃醋也要有个度~”“谁吃醋了!”她指尖总是冰凉,苏祈安的寒颤却抖得浑身*酥酥麻麻。“你啊,醋味都飘过小秦扬河了,酸了一街的人家。”“你,”苏祈安从冷酷豹变成炸毛豹,“你下去下去。”颜知渺才不下去,双眸流转微动,俯身和她贴贴,用求饶的口吻道:“你要实在不解气,就咬我一口。”“不咬。”颜知渺趴在她耳边,呵气如兰,音色微哑:“咬哪都可以~”苏祈安不得不想入非非了,甚至一下心口热得发慌,骨节分明的五指揪住绣于锦被一角的戏水鸳鸯。颜知渺:“想好了吗,咬哪儿?”“……”“咬胳膊?咬脖子?”颜知渺挑了抹头发在指尖,用作笔尖描绘苏祈安唇的形状,“咬肩头?咬锁骨,还是咬……那儿?”苏祈安脑中有烟花炸开,团团簇簇,有着倾城的亮彩和妖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