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的排名_秋曙【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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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走吧。”颜知渺硬着心肠,一把揪紧领口,决然地冲进雪幕的深处。寒雪冻透了苏祈安每一根筋脉与每一块骨头,凝结为冰,再用重重锁链捆缚。她亲眼望着颜知渺渐渐……渐渐……远去。风筝断了线。风雪仍在,风筝已经自由了。她走了,真的走了。苏祈安如是想。身体在颤抖,呼吸随之变得急促,苏祈安弯下腰撑着双膝,眼泪滴落在鞋尖。“她走了……她走了……”她不知何时会回来。苏祈安捂住嘴,呜咽哽在咽喉。银浅准备好了行李和马车,等候在城门口,挎着包袱,于马前徘徊。她担心颜知渺太顾念儿女情长,会狠不下心肠离开。有奔跑的脚步声传来,她一双杏眸露出神采,欢喜地迎上去:“郡主!”她看清颜知渺眼下有泪,忙收敛喜悦,不敢多言,只说东西全部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好。”颜知渺自顾自地上马车,刚踩上小凳,狐裘斗篷就自肩膀滑下。银浅方才注意到她披了两件斗篷,急忙弯腰去捡,却被颜知渺叫住。“我自己来。”颜知渺踩下地,斗篷尚有余温,小心掸掉沾上的雪,团成团贴在胸口。“这件……是郡马的吧。”银浅随口道。颜知渺倏尔眸子失焦,虚虚盯着某处,喃喃自语一句:“……我叫颜知渺,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渺。”银浅有些摸不着头脑:“郡主您说什么?”颜知渺回过神,钻进马车。银浅坐上车辕,挥起马鞭。。地上铺一层薄薄的积雪,压出两道细长且蜿蜒的车辙。车内静悄悄,连呼吸都清晰可闻。曹柏捧着一张单子,时而皱眉时而长叹,时而又露出欣慰神情,心情复杂程度,令坐在他对面的高明礼难以揣摩。马屁这东西,有机会要拍,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拍,众所周知曹阁老是位严父,对自家儿子在郡马榜上的排名格外关注。高明礼用艳羡的语气道:“曹郡马颇有几分您年轻时的风采,近日一直名列前茅,看来榜首之位已近在眼前了。”“他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点,帮着刑部寻摸出几个暗娼窝,算是办了点好事。”曹柏折好单子放于小案之上,谦虚道,“终归是不学无术,上不得台面。”听闻“暗娼”,高明礼忍住不快,垂首做谦逊姿态,又讲了点奉承话。曹柏转了话头问:“你猜猜今夜,为何我要让你与我同乘一车离宫。”“学生愚钝。”“你一向很聪明,万事一点就透的。”曹柏捋捋胡子,压下音量。“学生此生幸得老师提携,您若有吩咐,学生定当肝脑涂地。”“前不久我去了趟太医院,得了个消息——”曹柏顿住,久久没有下文。高明礼抬眼,见他袖着手的一动,比划了个“一”高明礼大骇:“陛下……他……”曹柏沉沉点头:“陛下仅有一年的龙寿。”“老师想让学生如何做?”“本朝的开国皇帝是位女帝,陛下虽育有三女,但仅剩三公主,而且还不肯归京,陛下也并无立皇太女之心,如今要想稳定朝政根基,只能觐见陛下,请立皇太弟。”本朝吸取前朝教训,藩王不得外放,皆留于玉京城,藩王之中不乏才情兼备者,但论谋略和英勇,皇太帝的人选无疑是镇淮王。“明礼,你有话不妨直言。”“陛下与镇淮王素来针尖对麦芒,岂会心甘情愿将皇位相让。”“自然是不愿意的,”曹柏再度袖着手,“三日后,凤阁将集体上书请立储君,臣工百官也须应天顺人。”“学生明白了,明日我就游说其余四部尚书,助凤阁一臂之力。”高明礼胸有惊涛,她终于盼来向镇淮王纳投名状的机会,只愿镇淮王来日荣登大宝能记他一功。“甚好,甚好。”。马车停在高府前。高明礼立于车外恭敬拜别,双手因为兴奋而止不住的颤抖。他迫不及待的赶去书房,为明日做准备,叮嘱下人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书房没有掌灯,刚进屋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谁!”高明礼警惕道。“老爷。”黑衣人踉跄着走出角落,跪俯在他跟前,“属下有愧老爷,没能带回大姑娘。”“废物!”“属下该死。”高明礼点燃蜡烛,几豆昏黄也未能为黑衣人的脸庞增添丝毫生机,映照出寸寸苍白。“所有的弟兄都死了,大姑娘留了属下一命,回来给老爷报信。”高明礼操起砚台砸得他头破血流:“她在挑衅我!”若之前是猜测,那么当下可以真的笃定偷走传位诏书的人就是高子芙。为了高家的前途,他必须死守住当年传位的秘密,儿女没了还可以再有,高子芙万万留不得。黑衣人是腹部中刀,连夜奔波,伤口反复崩裂,实在强撑不住,倒地发出细弱的呜呼,接着禀道:“剑秀死了。”高明礼满不在乎:“一个下人,死了就死了。”“接下来该如何做,求老爷指示。”“再派些人手去找大姑娘,不必再手下留情,我要她死!”黑衣人颤巍巍爬起来跪好:“……弟兄们死了大半,恐怕无力再继续追捕大姑娘。”“派婆罗人去,吃了我这么多年的米粮,他们也该派上用场了。”“年初他们死了二十人,这桩悬案他们一直心有疑虑,怀疑老爷您……”高明礼冷笑:“一帮蝼蚁,没有我,他们连街上的乞丐也不如。”。“陛下。”“陛下!别玩了,天冷,小心伤着龙体。”“咱们回吧,回去玩儿。”康福抱着件大氅,领着小太监们在西六宫长街上拼命地追赶。颜赴仅穿一件明黄中衣,领口大大敞开,龙靴也丢了一只,一副浑然不觉冷为何物的模样,不亦乐乎地踢着蹴鞠。沿路的宫女太监见状吓得不轻,康福指着他们骂:“背过去!统统背身过去!”宫女太监们连滚带爬地面朝红墙,跪伏不动。几位娘娘听闻动静,踏出门来,一拥而上,焦急询问康福:“陛下他……”颜赴非拉着她们玩蹴鞠,重重一脚,蹴鞠砸中某位娘娘的腿,摔得人一身的雪,哭哭啼啼地爬起来。颜赴却恼了,指着她苛责:“不好玩!”这位娘娘便哭得愈发厉害。第117章 爹先给你纳两个妾“安儿开门,是娘亲。”“安儿,你先开开门,郡主的事……药嬷嬷全都告诉娘亲了。你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是个事啊。”“不吃不喝会闷坏的,有什么话你跟娘说,有什么苦娘听着。”姚清初竖着耳朵贴上门,辨听屋子里的动静,愣是一丁点儿响声也没有,愁得直搅帕子。苏广善跺跺虎头杖,气不顺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把门打开,不然我就命人撞门了!”简直是瞎捣乱!姚清初虽然一贯温婉和顺但眼下也是为母则刚,猛推他的肩,那架势,恨不得断了他另一条腿。“安儿都伤心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姚清初凶完他就默默垂泪,哭得苏广善顿时没了脾气,黑沉沉的神情柔和许多,叹了口气。“安儿啊,爹刚才不该凶你……爹也年轻过,也曾为你娘牵肠挂肚朝思暮想……你犯不着苦闷,要不了多久郡主就会回来的……”“爹明白你心里难受,爹也难受,你饿了吧,庄子里的厨子新学了几道菜,要不做给你尝尝?”“郡主虽然不在,但肯定也不想看着你作贱自己,要不这样,”苏广善灵机一动,“郡主归期不定,爹先给你纳两个妾。”姚清初:“?!”苏广善对这主意很满意,侧身含笑问:“夫人,意下如何?”姚清初没好气道:“你除了做生意在行,其他全是馊主意!”“常言道,忘记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时间和新欢。”“你清不清楚你亲家是当朝摄政王,敢给他的女婿纳妾?”苏广善一脸讪讪:“当年陛下赐婚,我就知道咱们安儿过不上妻妾成群的好日子了。”“你不也没妻妾成群过!越帮越乱,去去去,忙你的去。”“我再劝劝——”“不要你劝了,快走。”姚清初挥着手帕赶他。于是苏广善一步三回头,正值四回头时,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急忙一瘸一拐的转身回来,当即被苏祈安的时兴造型惊了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