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执行暴力也好,男人执行暴力也罢,甚至是阉人,是野狗,是我自己一个人执行暴力都好,暴力在,结果就不会有任何变化。
????我一直在谈的需要女娘,需要在哪?是需要在提升生产力这个环节上,而这些女娘不论在哪里,留敏也好,来买也罢,只要接受了基本的教育,能够在我们占领当地后提供合格的劳动力,还是那句话,统计学意义上都一样,敏朝要能帮我们做基础扫盲我还真谢谢他们,基础扫盲真的太花钱了,能发动起敏朝官吏的力量能省多少事啊……”
????对于谢双瑶来说,她的注意力更多地还是放在生产力的提升上,橡胶生产线的应用,蒸汽机的改进,车床一代一代往前去提升精度,包括拖拉机、化肥、农药,这些科技树的攀升,比千里之外京城的政治事件,对未来影响要更大一些。
????——当然,这不是说人文政治并不重要,又或者全在谢双瑶的掌握之中,丰饶县和叙州府两地自发投买一事,以及京城的皇妃离婚案,其实都说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本地的土著并不会像npc一样,主角没去触发事件以前都在挂机。买活军这块石子投入池塘之后,他们也会随着涟漪,汲取新知,改进自身,甚至于他们自我革新的动力半点不比买地的百姓要慢多少,还要更饥渴得多。
????他们是不会干等着买活军一次次消化完领地,壮大自身……再扩大领土的,不,他们会自行向买地学习,有些人投向买地,有些人则留在家乡,进行彻底或不彻底的革命,废除近乎完全失能的基层衙门,建筑起新的秩序,他们不会等买活军来拯救他们,他们不需要买活军的时间表!
????华夏的人民是惯于自己拯救自己的,早在两千多年以前,华夏的先祖便造郑国渠、造龙首渠、造都江堰、造鸿沟,造芍陂、造邗沟,能够组织这样巨大的工程,为千秋的功业奠基,足以说明华夏祖先,早已不再把希望全寄托在对神明的祈求上,他们习惯了靠自己的血泪,为将来做出千年的远谋,在更大的,更远期的利益之前,他们是勇于挺身而出,愿意做出牺牲,不惮于冒犯神明的!
????民族性会被愚昧啃噬,但绝不会消影无踪,它就深藏在愚昧之下,深藏在一代代战天斗地和自然伟力的抗争中,深藏在有组织性的超大规模工程里,只需要外来的压力刺激,只需要适当的教育激活,这些百姓们的能耐真能叫人吃惊!
????哪怕是在世的神灵圣母,也无法干扰他们的决策,买活军天兵的一切都是好的,他们都愿意学习,可若是让他们暂缓改造自己的家乡,等买活军前来呢?有些神谕,不该听的那就不听罢了呗,横竖,法不责众,难道慈悲的六姐还能和他们较真不成?
????谢双瑶当然也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指示,她没有这个脸,叫人要么留在原地白白去死,要么千方百计南下投买,而不是留在当地去救那些根本无法投买,在这两个选择中注定会被放弃的人。救人、自救,这是人性的选择,她哪来的脸反对人性?
????当然,这对政权来说未必是好事,就像是王良妃离婚后要留在京城考特科一样,各地的义军,与买活军的利益也并不完全符合。
????不合规的那些地痞流氓就不说了,哪怕是叙州府、丰饶县的情况,也意味着当地在瓦解地主阶级时产生的大量财富,被革命者提前瓜分,旧的利益阶级消失,新的利益阶级出现,而且还是在明面上合乎买活军要求的阶级,本地已经形成了新的利益同盟,反而要比旧的利益同盟更难攻破,让买活军的有效统治难以夯实。
????王良妃也好,新义军也罢,他们都是利用了买活军的先进思想、技术、产品,形成的独立势力,这些‘古人’可一点不古,他们根本就不会团结在腐朽的,摇摇欲坠的敏朝衙门周围,做着自己都感到绝望的负隅顽抗——这样的人当然也有,而且很多,但总有些人,总有些地方,他们的发展甚至超出了谢双瑶的预估,在华夏上空星星点点,点缀出了新的势力颜色,给这个暂时暗淡衰弱的国家,带来了新的变数。
????他们会是买活军的敌人吗?军事上或许不是,统治上,他们能带来的困扰并不比敏朝衙门要小,但谢双瑶会因此责怪他们吗?他们又有什么好责怪的呢?在买活军迟迟未到的地方,该如何责怪人们吸取买地的知识,利用他们所能利用的一切,拯救还在困境中的自己,改变已经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家乡?挽救那些不能被买活军挽救的性命?
????她不会责怪也不能责怪!即便这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谢双瑶自己的计划,但,自救,是人与生俱来,最基本的权利!
????当然,对于买地的吏目来说,对这些势力产生反感却又很自然了,因为这些势力客观上确实给他们的工作增加了难度,谢双瑶在给谢向上的回信中写下这句话,【凡是作用力,皆存在反作用力。天下这些星星点点的新势力,新义军,便是对买地的反作用力。
????只要我们尚且还不能拯救所有人,那么就要允许,甚至鼓励,在我们的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有人接过我们的火炬,向周围传火,把光芒散布,自救的同时也拯救更多的别人。
????或许他们会利用我们,甚至在将来还反对我们,在政权来说,起到的并非只有正面作用,还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我们的壮大,形成政权扩张的反作用力。对政权来说,我们的对手变得丰富了,变得有生命力了,变得复杂了,局面也不再像是从前那样简单,我们的工作必定会比之前更难做。】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出现是多么的有害,向上,一定要记住这一点,买活军,买的是天下百姓的一条活路,如果将来想要坐镇天下,那就要有包容天下的胸襟,这些新势力,即便暂时独立于我们,防备于我们,甚至利用于我们之后,还要敌对于我们,但只要他们是为了自己,为了百姓大众求一条活路,那么他们的崛起,就不是我们的损失。】
????【抱持着这样的态度,工作在难做中又会变得好做,一切的关键,是思想的传播,是教育的传播,是共识的建筑。
????民族的共识,对于人权的共识,对于阶级和剥削的共识,当这些共识被建筑起来,民族概念得到公认,开拓、斗争成为华夏的主旋律,文字和科学知识在华夏上下得到普及,当大同社会的向往遍布全境,那么,这就是我们辉煌的成功,任何一个能帮助我们传播这些的人,不论其眼下是否敌对,是否独立,都可以成为我们部分的伙伴。】
????谢双瑶写到这里,也是自然而然地得到了一个结论:【堵不如疏,对于丰饶县和叙州府的态度,该有个定论了,我会发一条新法令,总结对这类新义军的标准和态度,同时,也会让双吉写一封自我检讨信,把她应采用的对策刊登在《吏目参考》上,我相信,对你,以及对各私盐队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会有很大的启发……】
第486章 运动会的门槛
???“小心点,小心点,来对准了,左边的,歪了啊!小洪你当心点!”
????“好了好了,来,3、2、1,嘿!”
????伴随着女娘们精神的喊叫声,一台沉重的座钟被运送到了操场旁边的一个大棚子里,小心地安放了起来,身后则是男丁们抬着另一台座钟走了过来,去到操场另一头,“校对的呢?校钟的呢?快来对一下!看下两台钟走得都准不准!”
????“来了来了!”
????几个小脚女娘迈着她们特有的矫正步走了过来——矫正鞋到底不比普通的鞋子,再是经过特制,走路也不像是一般人一样随心所欲,会有一个明显的大腿拖带动作,脚往下放时也有点儿拖泥带水的感觉。所以在形态上很好分辨,不过,她们的速度和常人是差不多的。“不急,不急的,在屋里已经都调过一遍了。只要你们抬得够小心就不会再出错。”
????“嘿,这怎么说话的呢?合着咱们还抬出不是来了?”正在吭哧吭哧干活的人们不干了,半开玩笑地反抗着调钟人不合适的说话,而小脚女娘们则连忙说,“要说这是谁的不是,那也是造钟作坊的不是呀,多心了,兄弟姐妹们,着实多心了嘛!”
????不过,买活军自造的发条座钟,准度的确是个问题,它的娇气是这批‘运动员’们深有体会的,首先,这座钟怕风吹雨打,天气好的时候还好说,放在室外还行,遇到连绵雨天的话,必须带回室内去妥善安置,否则就会受潮不准,甚至还有不走了的。
????其次,它还怕移动——在屋里调得好好的,能走了,也准了,可搬运的时候如果是咣当着搬,那可不行,必须得步履一致,小心翼翼,到地儿了放下一次就不能再轻易挪动了,否则,谁知道一分钟是不是又慢了个几秒,如此一天下来,误差可就冲五分钟、十分钟去了。
????这两样毛病,运动员们也的确是众所周知的,因此虽然嘴里嬉笑怒骂的,但行动也的确都很小心,仔细地把座钟卸下,两个调钟员拿着电子手表过来,轮流读秒一分钟做了确认,“运气好!没有偏时,快训练吧,我还表去了!”
????“好哎!”
????“辛苦了啊!”
????“小事情!”
????操场上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一干男女分了开来,在操场上伸腿拉胯,各自做起了热身运动,“总算能训练了,这场雨下的!咱们要是在运动会上没能取个好成绩,都赖它!”
????“知足吧,至少鸡笼岛这天气热,咱们冬天训练也不受影响,别的地儿,譬如临城县,今年都下两场雪了,那还怎么练啊?”
????“照这么说,那还是南洋天气好,天天都能练,一天也不耽搁。”
????“你这又错了,南洋那天气就又太热了,老锻练容易中暑,再说了,那儿哪有富裕的蒸汽拖拉机来平整操场啊?也没有这么多钟表给咱们用啊,自产的钟都还没运过去呢!”
????“那是,我说诸位,都好生练着吧,就说这训练的条件,那是再没有比鸡笼岛更好的啦,咱们鸡笼岛代表队,若是拿不到运动会综合第一,那对父老乡亲们,多少也有些交代不过去了!”
????“那真羞煞人也!”
????“定要夺得魁首,为我们鸡笼岛争光!”
????“都上心起来!多锤炼着!”
????精神的应和声,在操场上空混杂着回响着,这样的干劲让操场边站着的祝延年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样喊了一声,“都下死力好生给我练着,明儿年夜饭,我必尽力给大家筹措一顿好的。”
????如此又把士气鼓舞了上来,祝延年又交代了同事谢金娥几句,这才转身戴上斗笠,躲避着鸡笼岛让人炫目的烈日,走进了办公院里,“主任,给您送表来了——每每都给您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也都是为了成绩,有什么说的?”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娘,总是笑呵呵的,接过祝延年用手帕托着的手表,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表是借了,但祝延年和谢金娥两个小姑娘,做事妥帖,从来没有自己佩戴过,都是拿帕子托着,用完了立刻归还,这样洁净也让人心里喜欢,不然,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被别人贴肉带了,汗湿地摘下来归还,叫人心里怎么得劲儿呢?“怎么样,如此集中训练下来,他们的成绩有没有提升啊?”
????“进步还是相当明显的,昨日那军中的教官来看时,在室内仓库演练了一番,教官也是点头,说是大体上,虽然和兵丁们还无法相比,但也有一二豪杰,成绩即使在军中也算亮眼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