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决定,幼危非常赞同。 回到房间,幼危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从小到大就住在这里。 不过他在书架上看见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幼危越发觉得他就是“容幼危”,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这样选。 “现在就回学校是不是太早了。”为了庆祝出院,姜小云亲自下厨,她看见幼危手中的东西,害怕地咬紧唇,“要不要再等几天?到时候让你哥送你去,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揪他耳朵。” 幼危摇摇头:“我不想上首都大学。” 她怕幼危因为失忆了,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忘了。 幼危抿了抿唇:“我不想上学。” 姜小云眼眶竟然又噙着泪花:“小宝终于学会撒娇了。” 饭桌上,幼危沉默地听这一家三口说话,主要是容诚和容逾尘就没停下来过,餐桌气氛十分活跃。 姜小云:“好,妈喜欢玫瑰,你别忘了。” “是妈妈的爸妈,你外公外婆。”姜小云抽了张纸,替他擦嘴角,“前年走的,你外公走了不到十天,外婆也跟着去了。他们临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妈答应过他们,你有什么事立刻让他们知道。” 他不是容幼危,但他知道这一家子都爱“容幼危”,现在他既然已经是“容幼危”了,用着他的身体,就该做些什么。 容逾尘当司机,幼危和姜小云坐在后座,车内意外地宽敞。 幼危低头捏了捏皮包骨的手腕,在医院躺了三年,不仅运动功能严重受损,连皮肤都承受不住自然环境的刺激,一般的阳光都能轻易晒伤他。 外公外婆合葬在一起,墓碑前,姜小云和容诚一起拜祭父母,姜小云又忍不住抹眼泪,倚在容诚怀里。 顶着别人的皮囊让他心底的歉疚抵达巅峰。 “好了,跪一下就可以了,当心头晕。”姜小云把他扶起来,“晕不晕?那么用力干什么,额头都红了,外公外婆知道的呀。” 幼危已经习惯整天被抱着,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她肩头,一点黑色在他脑海里炸开。 “小宝?”姜小云问。 他指着云执鹰离开的方向。 那太好了,他要鼓掌庆祝的。 墓地在山林间,轮椅不方便,幼危在平地都不能走太远,何况这种路。其实幼危嫌坐轮椅的自己像小瘸子,走不动的时候,都是容逾尘抱着。 云执鹰离开的那片墓地很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一座墓碑下有一束崭新的球菊,他几乎是处于本能地走过去。 墓碑上只有两个字,幼危。 原来他三年前就死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可笑。 现在他是容幼危了,有爸妈和哥在身边,他想如果想他死了,没有醒过来,会埋在他们容家人附近,而不是这样孤独到,连一个姓氏都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