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两声清越的鸾鸣破空而来,两只昭明鸾从树冠上飞下,轻轻落在她的颤抖的肩头。】
【梧桐怔怔抬眸——】
【看见了一片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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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原正着急忙慌找来马车,出西南门时。
恰见张轼载父女的车驾迎面而来。
他连忙勒住缰绳,跳下马车,“三姨父、四表姐姐!我正要寻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张轼载道,“李家今日这般敲锣打鼓退婚,半个汴京人尽皆知。”
“我还欠观公子一个人情,今日便应该来。”
谢原倒是奇怪,什么时候三姨夫欠观弟人情了?
张云芝眼神担忧,“父亲,你说谢家是要对观公子,做什么了?”
张轼载眸光幽深,“不过是借机除个后患罢了。”
“谢家终究是诗礼传家的门第,纵使要杀人.……”,他忽地轻笑一声,“也要先裹层仁义道德的锦缎。这般行事,倒教旁人挑不出错处。”
张云芝双手攥紧,指节都泛了白:“虎毒尚不食子,诺大个谢家,难道就容不下个庶子?”
少女声音里浸着不平,“明明他向来安分守己,身负才华,谢府难道就看不见吗?”
“云芝。”张轼载截住她的话头,“九大姓的宅院里,有些罪过……恰恰是生得太耀眼。”
“庶子这个身份,就是他的不可抵消的罪。”
淤泥就应该烂在泥里,不应该长出荷。
谢原见到这位三姨夫,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些,拱手道:“我先去寻母亲。”
话音未落!
一辆青帷马车已悄然停驻。
车帘掀起,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缓步而下。
“舅舅!”谢原眼中一亮,快步迎上前,“母亲可来了?眼下十万火急。”
来人正是诸葛间,谢原的舅舅。
诸葛间抬手止住他未尽的话语,“你母亲不在反倒妥当。毕竟袁夫人才是谢府主母。”
张轼载闻言点头。
“今日谢家宗族齐聚,怕是要在祠堂公审。”
诸葛间面色凝重,低叹一声:“关键还得看老太君的态度”
谢原声音发紧:“若是祖母执意严惩,只怕.”
话到此处,竟说不下去。
张轼载缓缓道:“大齐以孝治天下,谢观终究是谢家血脉。纵使老太君命人将他杖毙于祠堂”
他顿了顿,“也是天经地义的家法,外人无从置喙。”
诸葛间道,“莫说我们这些外人,便是朝堂之上,也无人能插手这等家事。”
此时正值正午,原本太阳高悬,晴空万里。
然而不知何时,天色已变。天边乌云密布,云层厚重,隐隐有雷鸣之声在云层中回响。
就连府门口的鸟雀也低飞盘旋。
气温不知何时已悄然下降了几度。
谢原强自镇定,领着众人踏入那朱漆斑驳的谢府门楣,一路去往大观园。
门内阴影幢幢,似有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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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街上,一座挂着“太平楼”匾额的三层酒楼巍然矗立。
上面的题字不凡,笔走龙蛇,龙飞凤舞。
作为近来汴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酒楼,每日未至开业,门前便已排起长龙,雅座更需提前半月方能订得。
此刻,顶楼上的雅间内。
云婉、胡芸娘等几位女掌柜齐聚一堂。
雕窗棂半掩,却掩不住期内的焦急之色。
“今晨李家退亲的仪仗招摇过市,如今整条长宁街都在议论”云婉指尖掐进掌心,“以赘婿身份被当众退婚,这分明就是想把观公子的名声碾进泥里。”
周允儿脸色发白:“刚得的消息,谢家开了祠堂!”
她手中绢帕已被绞得变形,“说是要行家法问罪.”
“这可如何是好,这是九大姓的家事,我们姐妹几个如何帮忙。”
沉香突然起身,鬓边珠钗乱颤:“难道就眼睁睁——”
一声声无奈叹息。
胡芸娘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道,“去书院。”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