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站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姑娘，皮肤像水牛奶一样白，头发乌黑，眼睛跟紫葡萄似的漂亮，看人不露怯，很是落落大方。 两人谈了两三个月，听说架都没吵过，周政委以前还当顾呈对婚事不上心，现在来看，这小子很上心嘛，结婚报告交上去，天天着急上火。 秦瑶随口道：“顾队他性格好，善良，有侠义风范。” 周政委挑了挑眉：“……” 他性格好？他善良？他侠义风范？ “顾队，你、你这小媳妇很会说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果不出意外，咱两家要成邻居，将来上我家吃饭。” “拿着。”顾呈把登记表塞给秦瑶，叮嘱她回去开结婚介绍信。 “别，别那么着急。”秦瑶抱住他的胳膊，“不急这一天两天的，顾呈，这么快就领证了？我们先见过彼此家长再说吧。” 有了结婚证才是法律意义上真正的夫妻。 顾呈摇摇头，右手抓住她的手背，“瑶瑶，咱们工作在这边，就应该在岛上领证，等年后回来，房子的事也办妥了。” “你难道不想早点住上新家？” “行，那就这两天去领证吧，早点准备房子。” 秦瑶找医院开了结婚介绍信，葛护士长知道了，打趣了她好几声，“这叫歪打正着，你俩还算是我介绍的呢。” 秦瑶笑笑，想着结婚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以后在家里，可以光明正大要求看顾小弟弟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秦瑶仍然不免叹一口气，脑子里某样亲眼见过的东西挥之不去。 让她想到小弟弟都提不起兴致了，只有恐慌。 秦瑶吃着米粉，恨不得一根一根细嚼慢咽，眼前顾呈这个模样，俨然像是看守所的警察，要把她送去坐牢。 顾呈喝着豆浆，声音温柔道：“慢点吃，别着急。” 顾呈忍笑：“乖瑶瑶，有些真相知道了别说出来。” 秦瑶在他头上敲了两下，“你着急什么？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大清早的在楼底下看见顾呈，差点没把秦瑶的心脏吓出来，张雨菲也被吓得够呛。 一碗粉吃了快一小时，秦瑶被顾呈抓上车，中途还上了个厕所，在人家民政局刚上班没多久，两人领到了崭新的结婚证。 顾呈去百货大楼买了一堆糖，送秦瑶回医院，这会儿他神情正经不少，他柔声道：“瑶瑶，你收拾收拾东西，我等会儿让人来搬去家属院，等傍晚你跟车回去就行了。” 顾呈手里拿着一圈钥匙转了转，笑眯眯道：“我拿到了钥匙，这两天已经把家具搬进去了，晚上咱们在里面过夜。” “瑶瑶，你看看还缺什么，咱们去买。” 小秦同志有一种即将掉进狼窝的不安全感。 “咱们明天去买个锅吧。”秦瑶压下心头的不安全感，她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掉进狼窝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买个平底锅傍身。 “今天晚上我把我的钱都交给你管。” 她拎着一包糖回了医院，顾呈让她见人就发喜糖，这时候新人结婚，不仅能申请住房，还有糖票工业票一类的新婚补贴，她跟顾呈都有单位的糖票补贴，顾呈还找人换了些糖票，总之是不缺糖的。 秦瑶真是受不了他，不过这种新婚糖票，本来就不是留给新人自己吃的，再穷也不会抠省这点喜糖。 “来，喜糖。” “秦瑶！” 曾曼丽过去曾把秦瑶视为最大的劲敌，秦瑶长得胖，但她生得美，年轻的小姑娘大多以身材苗条为美，可家里的长辈都喜欢秦瑶那样的长相，觉得她有福相。 曾曼丽可是偷偷听周母说过，如果娶了秦瑶当儿媳妇，跟秦厨子家里结亲，将来不愁…… 曾曼丽握紧了拳头，心中得意万分，却见秦瑶给她抓了一把糖，“让你沾沾我的光。” “我结婚了，这是我的喜糖。” “秦瑶，你们这秦护士结婚了？跟谁结的婚？” 曾曼丽连忙问道：“他人怎么样？条件好吗？” 曾曼丽不太理解，又问道：“比得上周医生吗？” “周方宇医生。” 曾曼丽拿着喜糖，失落极了。 喜糖发完了，傍晚下班，秦瑶坐上了往返家属院的运输车，车上另外有几个家属，边上更有几辆救护车，组成一个小型车队开出军医院。 之前去家属院探望陈宝珍，秦瑶坐过几次车，倒也是轻门熟路，这一回，却是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整个人飘在云端，走上一趟未知的旅途。 顾呈站在了两人的中间，如横亘在牛郎织女中间的滔滔银河。 秦瑶想去拉她的手：“宝珍！” 陈宝珍瞪大了眼睛：“瑶瑶，今晚上老高值班不在家，我想跟你睡觉。” 顾呈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