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在种苗育苗的时候使用了“幸运”。 秦瑶回军医院上班，她跟顾呈结婚，还打算再简单在食堂里请同事战友吃个饭热闹热闹，跟这时候大众普通人的仪式一样。 “小秦，你可算是回来了。”葛护士长见了她很高兴，连声跟她分享好消息，“你写的文章转载去了好几个大报纸，还得奖了呢！” 秦瑶听了后内心好奇，这时候入作协，进入地方文化馆的要求是什么？谁来评判的？她忍不住问道：“葛护士长，你说我能不能去医院宣传办上班啊？” 秦瑶震惊极了，这也行？ 但这一点上，秦瑶是不怕的，她知道未来文化越来越开放，是逐渐松绑的过程，而不会回归成前些年的模样。 秦瑶毕业当编辑的时候，传统纸媒已经式微了，很多杂志期刊早已停刊不在，成为记忆中的美好，但也有期刊杂志仍然□□。 就这样，秦瑶进入了医院宣传办公室打杂，这个办公室里人不多，一共就四个，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还有她跟另一个小年轻，属于打杂工，负责医院宣传标语，宣传瓷砖，节目慰问演出拍照宣传，接待领导参观交流学习方面的宣传工作。 世界当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秦瑶笑着点点头：“好的，霞姐。” 医院宣传办公室，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重要，至少办公室挺大的，约莫有三十来个平方，一进办公室，就是两排沙发和茶几，两边是陈列展览柜，摆放着各种报纸、照片和一些医院自制宣传手册，陈列柜底下是一排收纳柜，里面有各种办公用品。 “以后你跟小潘，谁来办公室最早，谁就先烧水。” 展览柜往里，是四张办公桌拼成的工作位，田字形，秦瑶和黄主任的办公桌连成排，和对面工位的小潘相对，黄主任对着柳副主任。 加上秦瑶，这个办公室三女一男，小潘负责搬运东西的体力活。 黄主任和柳副主任对秦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小潘看着秦瑶，脸上倒是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悠长地感叹：“又来个小秦，现在办公室就我一个男的。” “长得漂亮，嫁个好男人，闲差上坐着就行。” 她这话一出，小潘脸色一僵，其他人都没说话，秦瑶猜测自己戳中了事实。 闲差？谁不想干一份清闲的工作。 “附近的农场橡胶园那么多，小潘我看你年轻有一把子力气，不在这办公室坐闲差，有的是适合你的勤劳位置。” 黄主任见状摇了摇头，小潘这个人，自命清高，跟谁都处理不好关系，劝也劝不住，做事也都不行，他一直想转去学校当老师，却没一个学校要他。 在村小可没有在军医院工作听起来体面，上一回他家里给他介绍来的对象，还以为他是个军官，说得天花乱坠，来了之后发现小潘这副模样，另外跟一个连队干部好了。 秦瑶不可思议道：“就这样的男人，他还有脸说做女人好，他的姐妹就不是人？” 黄主任：“可不就是这样。” 小秦的丈夫是顾队，之前当护士尽职尽责人人夸奖，文章写得好，但凡是个正常人，也该对她客气几分。 黄主任也不是没想过弄他走，可人家的姐姐妈妈上门苦苦哀求，有什么办法呢？ 能当上小领导，还会笼络人心的，身上总有几把刷子在，秦瑶也不是刚出社会的懵懂大学生了，可不想自己一来就被当枪使。 秦瑶假装不小心碰了下黄主任，查看她的好感度。 不好不坏的好感度，有用？怎么个有用法？一边思忖着，一边低眉敛目，刚来新单位，低调做人。 即便新单位有小潘这么一团不和谐的烂泥巴在，也必须得承认，宣传办公室的日常工作很轻松。 旁边的三个人注意到了秦瑶的动作，全都心头好笑，小潘更是胸中得意。 黄主任拿着搪瓷杯喝茶，眼角的余光扫过工作状态中的秦瑶，不住点点头。 小秦同志觉得当演员也是个技术活。 领导让她想一天，细细打磨，她若是立刻写完交上去，哪怕写得再好，领导也要多挑几次矛盾，让她删删改改。 在合适的时间把工作完成就行了。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之前考察顾呈那三个月，秦瑶努力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从不让自己多想顾呈，而跟他回老家的这一个月，他们俩成为了夫妻，朝夕相处，顾呈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变成了她身体习惯的一部分。 这算不算是先婚后爱？ 黄主任让秦瑶几人来沙发上坐着，没多久，又来个中年女人，几个人闲聊，秦瑶这会儿不想顾呈了，她被迫吃了一肚子的瓜。 比如公公儿媳疑似扒灰啊，再比如一后妈对继子好的不得了，这会儿继子相亲找对象了，后妈的表现却不对劲，让人啧啧称奇……又比如过去曾经流行的两家“兄妹换亲”。 “有人说之前在家里见过她俩。” ……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很单纯，但很多人做出来的事，也都遵循着原始的野兽的欲望，让人难以想象。 秦瑶换岗位后第一天上班，收获满满的，喝了一肚子茶，吃了一肚子瓜，写了几首元宵诗，宛如在茶馆里待了一天。 秦瑶心满意足下班，哼着小曲儿，还没有出医院，半道上遇见了过去的老熟人——周方宇。 他嗓音沙哑，里面满满的关切：“瑶瑶，你……你这些天过得还好吗？你跟他回家，有没有受委屈？” 秦瑶嫁给了顾呈，而顾家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看得上父亲是厨子的秦瑶，秦瑶在顾家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周方宇心头一痛，觉得秦瑶肯定是压抑着委屈，待他多说几句，就能打破秦瑶的心防，他想让秦瑶重新爱上他，他会让瑶瑶知道，他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秦瑶冷冷道：“你再敢骚扰我，我就举报你耍流氓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