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可能凭空多出来一些人，曾经留下来的一部分人，兴许还潜藏在周围。 苗翠叶听她这么一说，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免费送上门来的食物，你会嫌弃吗？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 要是一条大肥蛇闯进了“人窝”里，愁的不是毒蛇，而是愁肉不够分啊，熬一锅香香浓浓的蛇汤。 “挂满了蛇？”苗翠叶：“还有这种好事？” 就这么十几条，还不一定够分的呢。 可能也有吹牛的成分，但秦瑶和谢红霓听得是如痴如醉，少年少女玩蛇，简直就像是传奇儿女故事。 “你小时候写作文，是不是有很多素材可以写？”之前说想写苗翠叶的故事，秦瑶问了她不少问题，可这些关键的童年趣事，她还不知道，秦瑶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有些人彪悍，可能也有其中的源头。 玩儿蛇？这不新鲜？加进文里去，给主角增添一点鲜活的材料。 “你这些经历都能写成作文，比那些扶老太太的事迹有意义多了。” 作为城里长大的孩子，他们俩小时候的作文，都有“扶老太太”的事迹，并且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 谢红霓觉得好笑，以前她以为文化认知水平差异较大的两个人，很难聊到一块去，事实上，他们还是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秦瑶抿着嘴笑了笑，她偶尔会觉得语文教育出现了偏差，写作文嘛，就应该是记录真实的感情，真正的所思所感所想。 此时秦瑶脑海中的故事轮廓又变得清晰了些许，哪怕是创作虚构小说，也不能全凭幻想，而要有一定的现实素材来源，越多的细节，才能越足以使人相信。 三层楼的建筑，前面一个花坛，还有空地操场和篮球场，有孩子在篮球场里追逐打闹，正中有一个升旗台，五星红旗飘扬在空中。 转角的菠萝蜜树很高，长得干巴巴的，附着三两个丑不拉几的小气果子，更有木瓜树和龙眼树，没打果子。 这个香水菠萝已经长得过于成熟，果肉甜得发腻，还有种果肉发酵的味道，像是沁了酒。 道路旁的地上堆着石头一样的青色椰子，架子上放着黄色的老椰，边上散落着大刀，被破开的椰子壳上，还有未曾剥下来的雪白椰肉。 更多的是一种紫色的椭圆形果子，像是葡萄，却又不是葡萄，果肉含水，嚼起来清脆可口，吃完了之后手黏糊糊的，又湿又滑。 秦学才来岛上后第一次吃香蕉，被这边的香蕉惊艳了，又大又甜，果肉很香，因此他猜测岛上的猴子铁定少不了，兴许西游记里面的东胜神州就是在这里。 厂长赵红星听了秦学才的自我介绍，好奇道：“你是厨子？正巧了，我们食堂需要人帮忙。” “我会做很多拿手菜。”跟父亲秦传荣相比，秦学才学得更杂，下乡插队之后，更是做得一手好酸汤，谁家做的酸汤鱼酸汤面，都没他做得好吃。 滩涂地上搁浅的鱼虾螃蟹都不要钱，林子小溪里总有鱼。 北边以咸味为主，多得是酱菜下饭，南边酸辣甜居多，尤其是酸，在天气热的地方，更受喜欢，酸汤的酸，是最好的调味料，清水煮白菜，很难就饭吃，酸汤煮白菜，配饭能干下好几碗，没肉也吃得爽快。 “厨房里这么多菠萝？” 现在没得挑，什么成熟就主要吃什么，这么一大堆菠萝，不吃就得坏，所以食堂里的菜也变成了菠萝菜，炒菠萝，菠萝饼，菠萝鸭，菠萝肉…… 是苦瓜鸭干笋鸭烧鸭烤鸭不好吃吗？为什么非得搞成个菠萝鸭，这玩意真的能吃？真的好吃吗？ 秦瑶点点头，又问：“你知道柠檬鸭怎么做吗？” 以酸味遮盖，是成本最低的，她吃过柠檬鸭，用的似乎不是新鲜的柠檬，而是一种腌制柠檬。 秦瑶跟这边的厨房师傅能够交流，而秦学才和谢红霓两个人，来这边最关键的一点是语言问题，岛上很大部分人是讲粤语的，羊城那边过来的知青也是讲粤语的，秦学才两人说得普通话，其他讲粤语的都能听得懂，可他们讲粤语，秦学才两人就听不懂了。 对于菠萝鸭柠檬鸭一众菜肴，秦瑶是喜欢吃的，这边食堂还有一种腌菜，可能也不能称之为腌菜，而是下饭菜，叫做辣椒芒果，用来下饭或是搭配面条，都是极好的。 “那滋味，甜，鲜。” “不是说这边的桑葚好吗？带我摘桑葚去。” 秦瑶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之一是薅几株桑葚苗回去，在屋边种两棵，让陈宝珍家也种一株，桑葚这东西很好养活，山上很多野桑葚，自己家里种桑葚，更不需要多操心，岛上的桑葚，果肉很甜。 苗翠叶带秦瑶去摘了两大碗新鲜的紫色桑葚，在水井边洗了吃了，分给几个小孩子，秦瑶决定好了准备挖哪三株桑葚回去。 对着这边的知青，谢红霓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脸，这里的条件不一定比之前好，但是，身边无论是职工还是知青，都来自其他的地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反而让她感到亲切，她不想跟一些眼熟人在一起，尤其是一些人，当初在学校就迫害过她的。 秦学才和谢红霓跟农场说两人决定要结婚了，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屋子，事实上，农场现在住房紧张，普通人住的是简单的平房木屋，这种房子，在刮台风的时候要注意些。 两人安置好以后，一同来到电话室，排队给家里打一个电话，这电话打到工厂里去，让母亲沈桂香来接。 “让你妹给我说说。” “你哥来了，有没有制住你？别太欺负女婿。” 现在她手上还有一份顾呈写的检讨书，昨晚上他认认真真写的，写得有条有理，看得秦瑶直乐呵。 “那就好，什么时候让我抱个外孙啊？” “你这个小女儿，你真是要气死你妈。” 苗翠叶在旁边听了她的对话，把她拉到一边，小小声说：“其实……你要是不想早早生孩子，可以在这边带点……那啥回去。” “就那啥。”苗翠叶挑了下浓眉，“刚有个孩子拿着吹着玩的。” 有些孩子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嘛的，还以为是气球，偷了爹妈的安全套，在村口吹着玩，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里的质量好，还便宜，可以多带点儿回去，我教你怎么选。”苗翠叶压抑着不可说的心思，怂恿秦瑶去购物，料想他们夫妻俩工资不低，买肯定能买得起不少，用一次扔一次也不在话下咳咳咳咳。 “你教我怎么选？”秦瑶对上苗翠叶那个八卦的小眼神，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就买一点？” 说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像个奸商销售。 这个格子纹女人手里提着东西，她下意识瞥了秦瑶好几眼，出门时险些撞上，女人捂住自己的篮子，忙不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