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予桐瞒得实在是太好了,一大家子没人知道他何时拜访心理医生又是谁来接他的诊,处方单在哪儿,剂量呢,他除了奥氮平之外还吃过什么药物,宁家人想得心惊胆战却又无从知晓。
许幼仪亲自带着佣人到他房间里找了一遭,刚在衣柜的抽屉里找到药盒便急急送去了医院,招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老太太只消一眼又再度崩溃,哭叫着将沈家老三推搡到角落里,披头散发泣不成声指着他的鼻尖骂,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呀?!
沈铎无话可说。
他没有什么好辩解的,所有的错处都是他咎由自取,如若断绝父子关系还不足以消解老太太的怨愤,那么他可以为此付出更多,只要她想。每一寸每一分都是他亏欠那小孩儿的,他离开他实在太久了,久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所以这么点代价怎么够呢,他漠然想,他必须为此付出更多,正如他的小孩儿曾经为他做过的那样。
第49章 我明明割下去了!
沈氏的秘书焦头烂额。
在最近,公司内部经历了一次重大的人事变动,她的上司,年轻的沈家三少毫无预兆遭到了家族的驱逐。
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她手足无措,大约有一周的时间,她被迫暂停本职工作以面对沈氏高层的诘问,当董事局的成员终于不再刁难她之后,沈煜钦的助理又迅速联系了她,要求她务必立刻开始公司事务的交接——沈氏派系错综复杂,为保稳妥,沈家的当家或许很快就将代替弟弟重新掌权。
一切混乱得出乎意料,秘书心力交瘁,也始终不明白上司和他家人的矛盾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她隐约听闻宁家小少爷出了意外,但不敢确定这是否就是沈家父子断绝关系的原因,她尝试着打探沈煜钦的态度,但从助理的回复来看,他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弟弟的离去,并且一如既往对繁琐的家事漠不关心。
秘书真正见识到了沈家人的残忍薄情。
她没能见到处于舆论中心的上司,但她接到过他的一通电话,在十月底,董事局的例会结束之后,他以私人名义全权委托她处理财产赠予事由,他将放弃自己所有的现金资产、股权股票,以及境内外现有的不动产,当然,也包括登记在他人名下的投资,还有家族基金会先前发放到他个人账户上的分红收息。
秘书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怔忪询问他的赠予对象,他没有任何的犹豫,说,宁予桐。
宁家的小少爷。秘书仍是呆愣,她想到上司过去那些经由她打理的私产,不算沈氏形式上的薪资,他还持有秦家海运百分之十三的船舶股权,甚至也在其他老相识的公司进行了参股投资,林林总总合起来,显然不是一笔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