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步步紧逼的脚步声踩在杨英的心上,等她被阴影笼罩时,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陡然断了。
“嘭—— ”
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门被人从外暴力踹开。
“姜沅?你没事吧!”孙小麦一把推开她爸,故意踩了一脚杨英的手,紧张地看向眼前的女孩,“你的脸……”
看到她一脸血,孙小麦差点吓晕过去,强忍着害怕,语气带着哭腔:“爸,救救姜沅,你们救救姜沅!”
她上学的时候刻意绕到姜家去,趴在窗户上往里看,没看到姜沅时她就知道出事了,连学校都没去,立马跑去找她爸。
刚跑出钢铁厂附近的街道,正好碰上失魂落魄的姜母带着她爸和校长还有一个陌生人过来了。
姜母也怔愣地看向姜沅,女孩就平静地站在那儿,眼神很冷淡,像是浸了冰,看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寒。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卡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还是胡局长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解开姜沅手腕上的麻绳,低声道:“老孙,把人按住,我要带回公安局审讯!”
女孩白皙的手腕上已经勒出了血,孙小麦在旁边哭了出来,她知道姜沅现在一定很疼。
孙主任也反应了过来,用力按住地上疯疯癫癫的杨英,直接一巴掌抽过去:“把人打成这样你还装疯卖傻,我去你妈的!”
关校长从胡局长后腰摸出手铐,两人配合得很好,把杨英给拷住了。
现在很多律法还不够完善,没有绑架这一说,胡局长扔掉手里的麻绳,示意姜沅抬下手腕看还能不能动。
“她这种行为只能算非法拘禁和故意伤人,姜沅,你需要和我一起去公安局做个笔录。”胡局长语气停顿,“我先送你去县医院处理包扎一下伤口。”
对孙小麦的心疼视而不见的女孩轻微颔首,跟着胡局长往外走。
孙兴和关校长对视一眼,他们都觉得姜沅今天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吓到了?”那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瞥了眼呆若木鸡的姜母,孙兴皱了下眉头,单手拎着杨英的后衣领,跟在胡局长身后走了。
在医院包扎完,女孩的额头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处理伤口的医生说:“这下手也太狠了!再偏一点就砸到太阳穴了。”
胡局长拿出笔记下了这句话,有医生的诊断,杨英罪加一等。
看到医生在仔细给她手腕上药,胡局长担忧问:“医生,她的手没事吧?这可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以后要拿笔杆子的,你给敷点好的药。”
“省状元?”医生手抖了一下,不敢置信道,“省状元怎么弄成这样了?”
胡局长语塞,他自己都想问。
他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会有姜家这样的人家,一个姜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另一个姜家丧心病狂。
从医院出来,孙兴叹了口气:“我应该再早点过去的。”
察觉到姜母不对劲他催着姜母回姜家,还没到姜家就碰到女儿说姜沅不见了。
孙兴立马想到是姜城的家属在搞鬼,在他的强硬逼问下姜母才说出昨天的事。
几人赶紧去了筒子楼,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孙兴歉意地看向姜沅,心里内疚不已。
关校长也恨不得多踹杨英几脚,但是胡局长在这,他动不了手。
回到公安局,录完口供,胡局长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他们推门进去看到的是惊恐不已的杨英,姜沅后来做了什么?
“她手都被绑住了,脑袋伤成这样,还能做什么?胡科长,孩子受到的惊吓太大了,我要把她带回去,现在户口也迁了,华大和教育厅的裴处长还等着我们这边反馈进度。”
“要是耽误了姜沅入学,上面会追责的!”孙主任加重了语气。
胡局长欲言又止,最后点头:“行,就这样吧。”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口供,“只要姜圆圆一现身,我们在火车站蹲点的同志就会把这兄妹俩都抓回来。”
“杨英和她的一双儿女有什么处罚?”
谢宥川语气平静,没有起伏,他抬头看向对面的胡局长。
胡局长看到她额头上微微泌出血痕的纱布,如实回答,“杨英故意伤人加非法拘禁要坐三年牢,她的女儿姜圆圆冒用顶替她人的高等学历教育资格,会被发往边疆农场劳动改造三年,姜安参与了非法拘禁并且用刀暴力胁迫她人,会被送去矿场改造一年。”
听起来杨英是最轻的,实则她才是最重的,坐牢可不是什么都不用做,相反,她什么都必须做。
而姜圆圆和姜安结束完劳动改造回来也很难找到工作了,更别说两人都是去最苦最累的地方,那样恶劣的条件,就算到了期限还不知道人会成什么样。
姜家算是彻底完了。
孙主任听完满意点头:“那就好,我就知道胡科长一定会秉公执法。”
胡局长随口“嗯”了声,他合上笔记本,看向姜沅:“小姑娘,你最好是尽快收拾行李去首都,你那一家子人……”
胡局长有些一言难尽。
按照法律,是很难对姜家进行任何处罚的,最多口头警告一下拘留几天。
眼前的小姑娘很聪明,肯定不会选后者。
拘留几天没有实质性的用处,而且会对她以后的前途造成影响。
摊上这么一对父母,胡局长也替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