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鸣蝉向来在双排时很注意对方的游戏体验,因此在取得巨大优势之后,她把家里蓝buff打到丝血。ldquo小憬,你拿蓝。rdquo温憬没有迟疑,A了两下拿到蓝buff后甜甜笑道:ldquo谢谢蝉宝。rdquoldquo小事。rdquo岑鸣蝉又发了个信号,ldquo跟我走,带你拿头。rdquo对面射手在只剩高地塔的情况下单人深入带线,正好被她抓到,打到丝血后她同样把人头让给了温憬。最终游戏顺利结束,岑鸣蝉评分第一,一直跟着她蹭人头和助攻的温憬则是排名第二。第二局,岑鸣蝉为了让温憬游戏体验更好一些,告诉她想玩什么都可以,自己包赢。温憬想了想问道:ldquo那我玩潘多拉可以吗?rdquoldquo可以啊。rdquo岑鸣蝉爽快答道,反正她可以带躺,温憬玩潘多拉挂在她身上完全不影响战局。进入游戏后,岑鸣蝉意识到对面的打野应该也是在带着朋友打游戏,很明显不是这个分段的。她收起了轻视之心,明显要比上一局认真一些,最终也是有惊无险地赢下游戏。打完第二局,岑鸣蝉去看了眼社交软件,发现无事发生之后继续与温憬去打排位。岑鸣蝉本来打游戏时就话多,加上温憬也有意询问一些关于她的话题,这使得她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熟稔起来。一连又打了三把,岑鸣蝉依旧习惯性中途切出去看消息,这是她遇到姐姐后养成的习惯,总要看看姐姐有没有给她发消息。手总比脑子要快,等她点开微信的瞬间想起来姐姐已经去睡了,然而下一秒,她发现姐姐在她和温憬双排期间发来了几条消息,她心里一惊。糟糕,她错过了姐姐的消息。【醒了,睡不着】下一条是姐姐给她打来的电话,而她因为进入游戏,手机默认修改成了勿扰模式,所以通话自动被屏蔽了。【通话未应答】【看来你也睡了,那就做个好梦吧】岑鸣蝉也不管这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姐姐有没有再度睡去,她立刻回复。【我还没有睡喔姐姐】下一秒姐姐发来了消息。【那你这会在做什么呢】与之而来的是通话邀请。岑鸣蝉还是第一次知道,在微信通话中,还能收到其他人的通话申请。面对着二选一的情况,她果断地选择了姐姐。ldquo小憬我接个电话先。rdquo然后她不等温憬的回答,立刻接通姐姐的电话,温憬的电话随即挂断。接起电话的时候,岑鸣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心虚。按理来说,她很久没有同朋友们一起打过游戏了。平时基本就是日常训练,等十二点多回到寝室,回回朋友消息,然后跟姐姐连麦打一两局游戏或者是讲讲发生的事,或者二人一起看看比赛。而今天是姐姐先去睡觉,她无事可做才跟温憬玩了几局,加上她也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是手机自动开了勿扰模式,但是在姐姐问她去做什么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虚。这种莫名的心虚让她主动开口:ldquo姐姐你怎么醒了,要不要再去睡一会?rdquo*岑鸣蝉压根没有睡着。她与十八岁的自己关系实在亲密,因此当突然有一晚她不是在通话中睡着时,她内心涌现出名为烦躁的情绪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忍不住坐起来取来手机,点开微信发现十八岁的自己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岑鸣蝉有些恼怒起来。她心中开始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在生气,正在发泄情绪。她竟然真的就一条消息也不发,她难道不想我吗,她不想说一下她今天给眉冬过生日的情景吗,不想与我分享今天比赛的细节吗?一个还勉强保持着理智,负责劝解。你不要无理取闹,是你先说了自己要睡。对方也清楚你有开着铃声睡觉的习惯,不发来消息是怕吵醒你,为什么要不高兴呢?明天她肯定会跟你说这些事的。生气的小人继续愤愤不平。好,就算她怕吵醒我,也不应该一条消息不发,她就是不想我。岑鸣蝉努力把这两个小人从心里赶出去,她知道自己此刻内心的反复、纠结与矛盾,全是因为自己出现了戒断反应。明明想要主动拉开距离的是她,如今先不适应的也是她。她盯着消息记录最后一条是电话挂断的聊天框,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去消息。【醒了,睡不着】岑鸣蝉忽然意识到,她要比想象中的更加依赖对方一点。在这段关系里,看起来是十八岁的自己一直在寻求安慰与依靠,但实际上更多的是她借着十八岁自己那野蛮的肆意生长的蓬勃爱意,在填充爱的缺口。十八岁的自己可以遇到新的人,她依旧会这么热烈地爱着。那我呢?岑鸣蝉自我提问着,实际上她很清楚答案。她自我宽慰着,明天再开始疏远一些,今晚只当做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这样自我欺瞒着,于是把电话拨打了过去。没料到的是,直到铃声响到最后一秒,这通电话都无人接听。岑鸣蝉委屈与沮丧起来,难道这就是天意吗?这通无人接听的电话更像是命运在她难以割舍的时候提醒她当断则断,不要留念。她意兴阑珊地又发去消息。【看来你也睡了,那就做个好梦吧】然后她把手机关闭放在枕边继续努力去睡,直到不知多久之后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她几乎下意识地立刻抓过手机来查看消息,得知对方没睡,她再度拨打过电话去,面对着对方问出的要不要再去睡会的关切。她叹息道:ldquo不了,我睡不着了。rdquo随后她又随口问道:ldquo刚刚是去洗澡了吗?rdquo第63章 缠绕岑鸣蝉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结果十八岁的自己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道:ldquo刚刚hellip在和朋友打排位。rdquo这一瞬间,岑鸣蝉感到有些难堪,但随即就释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在她矛盾、纠结、自我怀疑,在这场临水自照的感情里将要窒息的时候,对方却一无所知,与朋友快乐地打游戏。这实在有些不公平,不公平的又不止这些。她成为这场关系里唯一的知情人,要头顶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要担心真相大白的那一瞬间,利剑会砍下她的头颅或者穿透她正在跳动的心脏。十八岁的自己有父母疼爱,而自己孑然一身。母亲会为她赶赴S城亲自去谈合同,会为她去学着煲鲜虾生蚝粥,而自己连生病输液都没有人陪。岑鸣蝉并不是想责怪对方,幸运与幸福从来不应该成为被责备的理由,她只是有些嫉妒。是的,直到此刻,岑鸣蝉才意识到她骨子里的劣根。原来在她们相处的过程中,除去产生的爱意,她对十八岁的自己竟然也充满着深深的嫉妒,她的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也在阴暗地填满着那名为嫉妒的东西。她嫉妒着她的年轻,嫉妒着她蓬勃的鲜活,嫉妒着她拥有父母,嫉妒着她身上那些自己曾经拥有又陡然失去的东西。掺杂着嫉妒的还是爱吗?她应该嫉妒吗?她与十八岁的自己是超越ldquo同根生rdquo的亲密关系,她们流淌着一样的血液,有着同样的面容、声音、指纹与DNA。她们本就是浑然难分的一体,如同那名为爱意与嫉妒的藤蔓扭曲地缠绕着生长。岑鸣蝉有些疲惫,她失去了沟通的欲望,只是叹息道:ldquo你继续去玩吧。rdquo短暂的几秒沉默后,她听到对方敏锐地问道:ldquo你不高兴了吗,姐姐?rdquo岑鸣蝉沉默片刻:ldquo我没有。rdquo十八岁的自己接着解释道:ldquo只是普通朋友,之前她喊我打游戏我一直没有时间,所以今天陪她玩几局。如果你不高兴,那我就不打了。rdquo合情合理,挑不出来任何过错,甚至岑鸣蝉也很清楚,十八岁时自己朋友遍天下,只要她喊一声,总有人愿意和她打游戏,只要她想要,随时可以组织朋友来开房间打内战。她知道十八岁的自己讨喜,知道她喜欢社交,拥有很多朋友,但是情绪永远要比理智先抵达,因此她依旧觉得不舒服不高兴。她有些吃醋。占有欲又在作祟,她心里那偏激派的小人又开始跳脚。她是我,她是我的,她应该永远只注视我,只爱我,只有我。哪怕我不在的时候,她也只能像是望妻石一般静静等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有其他的选择。随后那名为理智的小人也开口。占有是爱,嫉妒是爱,但是爱不能只有嫉妒与占有。你希望她像是剪羽的金丝雀,关在笼中,永远只为你啼鸣,还是希望她做迎风飞翔的海燕,无畏狂风暴雨与巨浪翻涌的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