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修长城,你反手灭了匈奴?

第48章 厮杀(1 / 1)

寒风呼啸,卷起雪原上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王贲站在高坡上,牛皮战靴碾过冻土里的半截断箭,靴底裂开的缝隙渗进雪水,寒意顺着脚筋爬满脊背。 他望着北新城的惨烈厮杀,喉结滚动,咽下的唾沫里混着沙砾。 ——那是石敬派来的督粮官故意掺进粮袋的河滩粗砂。 北新城内,朱权的蟒袍早已被血浸透,他手持卷刃的陌刀,在箭垛间来回冲杀,每劈一刀,便有一名匈奴兵惨叫着倒下。 城下的流民们拿着锄头、菜刀,甚至拆下的门板当盾牌,悍不畏死地冲向匈奴铁骑。 瘸腿的铁匠王栓子抡着祖传的铁砧,硬生生砸碎了一名匈奴百夫长的头颅。 七十岁的老妇赵氏用裹脚布缠着火石,点燃后砸向敌阵,布条浸染的瘟疫血水遇风即燃,将匈奴重骑的铁甲腐蚀得滋滋作响。 北新城内,黑烟滚滚,战火连天,血流成河。 副将赵成大步走来,独眼充血。 "将军!" 赵成声音沙哑,攥紧拳头。 "北新城的人快撑不住了!匈奴的左翼正在变阵,重骑兵已经集结,他们马上要总攻了!" 王贲沉默不语,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带扣。 背面的"忠勇"二字早已被磨得只剩残痕。 赵成见他沉默。 "将军!您还在等什么?!难道真要看着北新城陷落,看着这些百姓被匈奴屠戮殆尽?!" 王贲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石敬让我们按兵不动,坐收渔利。" "坐收渔利?!" 赵成怒极反笑。 "石敬那狗贼巴不得我们和朱权一起死!你要看看我们现在的状态吗?现在北新城的百姓在拼命,我们却要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这就是你作为将领的抉择吗?" 王贲的目光扫过身后的三千残军。 "那我该怎么办?让他们去送死!" "他们的皮甲补丁摞补丁,腰刀锈得能当锯子使,饭都吃不饱!" 赵成知道,王贲是不想让他们这些残兵去给匈奴磨刀。 但此时北新城战场已经不是谁都可以置身事外的了。 "就算石敬要置身事外,但我们不愿意!" 王贲怒吼。 "愿不愿意你说了算吗!" 王贲指着赵成的瞎眼。 "你一个瞎子,你还能上战场,还能杀敌吗?还能像以前一样骁勇吗!" 王贲知道,他自身也很想去支援。 但是就凭他们,入了战场就是泥入大海。 他见惯了身边的士卒一个一个的战死,漠北埋葬忠骨之处,连块墓碑都立不起来。 他不想再看到这些跟随他的人再次牺牲。 赵成听完王贲的话,先是一愣,后又拍着几案说道。 "我TM的瞎眼怎么了?老子一样敢拿着刀冲向匈奴!而你却选择做个乌龟!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 "况且,他们愿不愿意,不是你说了算,你得去问他们自己!" …… 双方已是争红了眼。 此时一个稚嫩却又深沉的声音打破二人的争吵。 "将军!" 一名少年兵卒突然跪下,声音颤抖。 "我爹娘死在匈奴手里,我妹妹被他们掳走……求您,让我去报仇!" 另一名老兵狠狠啐了一口。 "老子戍边十年,没死在匈奴手里,倒差点被石敬饿死!今天就是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匈奴崽子垫背!" "将军,我们不想这么窝囊的活着,北新城还有我们的兄弟姊妹在抗争啊!" "将军!求您让我们去北新城支援吧!" 众人纷纷请愿。 但王贲的拳头却缓缓攥紧,指节泛白。 …… 远处,北新城的城门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朱权率领最后的战士冲出城门,他们拿着菜刀、锄头,甚至拆下的门闩当武器,悍不畏死地冲向匈奴铁骑。 "将军!您看看他们!" 赵成独眼通红,声音嘶哑. "他们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却敢和匈奴拼命!可自从我跟您后,什么时候见您怂过?!" 王贲的呼吸渐渐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他想起七年前的雪夜,五百轻骑踏破匈奴王帐时,寒鸦铁骑的黑羽大氅在月光下翻涌如浪。 他想起翡翠谷的三百弟兄,被石敬的毒计害死,连块裹尸的草席都没落下。 此时又见到北新城的将士以命来减缓匈奴南下的脚步。 心中早已是热血沸腾,他也不想就这样被石敬慢慢磨死。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与匈奴拼杀,轰轰烈烈地死。 至少,这样对得起他那些死去的兄弟。 王贲此时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大喝道。 "传令!" 王贲猛地拔出断枪,枪尖直指匈奴右翼。 "全军突击!凿穿他们!" 赵成独眼一亮,狂喜大吼。 "将军有令!全军出击!" 三千残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他们撕开补丁摞补丁的皮甲,露出满背的旧伤。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少年兵卒用祖坟挖出的陶罐煮着毒酒,每个陶罐底部都刻着翡翠谷战死者的姓名。 王贲翻身上马,断枪高举。 "弟兄们!今日不为军饷!不为功名!就为护住这些百姓的命!" "杀——!!!" 三千残军如疯虎般冲向敌阵,锈刀劈砍的不是铁甲,而是战马后臀。 ——这是七年前漠北血战的老法子。 五十匹受惊战马拖着肠穿肚烂的骑兵,在匈奴右翼撕开道血口。 匈奴右翼被这突如其来的冲锋打乱,阵型出现短暂的混乱。 但很快,左贤王的赤狼卫如铁壁般压来,数倍于王贲残军的重骑兵从两侧合围。 但王贲的残军,如同暴雪中的火把,虽微弱,却倔强地燃烧着…… "锋矢阵!凿穿右翼!" 王贲的吼声在朔风中炸响。 赵成独眼充血,豁口腰刀自下而上撩起,刀身卡进匈奴骑兵下颌骨的瞬间,他猛地拧腕,生生将敌首掀飞半尺。 "杀——!" 左贤王和朱权都已注意到匈奴右翼的变化。 白起击退身边的匈奴士兵,与朱权背靠背,一边注视着身边匈奴人的动静,一边说着。 "殿下,王贲观望的军队终于动了,您没有看错他。" 朱权浅然一笑。 "毕竟是忠烈之后,又是先皇亲封的"忠勇将军",自然这点血性还是有的。" 说罢二人又与匈奴士卒拼杀起来。 而左贤王也注意到了变化。 此时斥候来报。 "王,一批幽州军打入我军右翼。" 左贤王听后,勃然大怒。 "狗娘养的石敬,吃老子的,还要放狗咬老子!" "传令,右翼包围,全部歼杀!" "是!" "王令,歼杀右翼敌军!" "王令,歼杀右翼敌军!" 传令兵一边挥舞手中信旗,一边大声喊着。 匈奴士兵闻之,顺势开始朝着王贲处汇集。 而王贲处。 王贲的断枪如毒龙般钻入重甲缝隙。 第一枪刺穿咽喉,滚烫的血喷在冻土上滋滋作响。 第二枪横扫马腿,战马哀鸣跪倒。 第三枪贯穿面甲,枪尖从匈奴百夫长后脑透出时,带出几缕沾着脑浆的碎骨。 "将军!左侧!" 少年兵小七的示警刚出口,王贲已侧身翻滚。 沉重的狼牙棒擦着耳畔砸下,将老驴的头颅轰成碎渣。 王贲就着倒地之势,断枪斜刺,枪尖从敌骑铁护裆的缝隙贯入,直没至柄。 匈奴军阵开始骚动。 王贲趁机夺过敌骑弯刀,刀光起落间。 一刀劈开皮盾,木屑纷飞。 二刀斩断马腿,铁蹄崩飞。 三刀旋身横斩,三个匈奴兵捂着喷血的喉咙栽倒。 "结阵!背靠背!"残军迅速组成铁壁。 赵成背抵着王贲,独眼死死盯着围上来的敌骑。 "将军,像不像七年前漠北雪夜?" 王贲咧嘴一笑,吐出口带血的唾沫。 "少了三百坛烈酒!" "要是我们能活着,一定陪将军痛饮三百坛!" 匈奴的包围圈越缩越紧。王贲的刀卷刃了,就抢过敌兵的骨朵锤。 锤头碎了,便抓起冻硬的尸体当武器。 某个瞬间,他看见少年兵小七被长矛贯穿,那孩子竟抓着矛杆前冲,用牙齿咬断持矛者的喉结。 "兄弟们!" 王贲嘶吼着踩住敌尸拔出断枪。 "向前——" 残存的将士爆发出最后的怒吼。 没有武器的就用牙齿,断腿的就抱着敌人滚进火堆。 他们像群伤痕累累的狼,硬是在匈奴大军中撕开道血淋淋的缺口。 "轰隆——" 方向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巨响。 王贲抬头,看见匈奴后阵腾起数十丈高的水雾。 ——孙奎的矿工军炸开了水坝! 溃堤的洪水裹着燃烧的硫磺尸骸,将匈奴后备军冲得七零八落。 "天助我也!" 赵成独眼放光。王贲的断枪指向敌阵缺口。 "告诉朱权,老子对得起"忠勇"二字——" 残军最后的冲锋开始了,他们踏着同袍的尸体,踩着燃烧的旗帜,像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匈奴军的心脏。 朱权看到这一幕,立即率领战士杀出城门。 两支残军在尸山血海中短暂汇合,又很快被匈奴援军冲散。 "王将军!" 朱权满身是血,陌刀早已卷刃,却依然死死握在手中。 "没想到最后并肩作战的,会是你我!" 王贲咧嘴一笑,满口血牙。 "石敬想让我们死,老子偏要拉几个垫背的!" 但希望转瞬即逝。 左贤王亲率的赤狼卫如铁壁般压来,将朱权逼回城内。 王贲的残军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合围,如同暴雪中的火把,渐渐微弱。 "将军看!" 垂死的赵成突然指向狼山方向。 孙奎的矿工军终于杀透重围,他们用铁镐凿穿冰层,地火引燃的硫磺毒烟正在敌阵蔓延。 但这微弱的希望也很快被扑灭——匈奴后备军如潮水般涌来,将矿工军逼回矿道。喜欢让你修长城,你反手灭了匈奴?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让你修长城,你反手灭了匈奴?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