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慰贤，成吗？” “不成也得成。” “挂了，我要睡觉了。” 关了平板的视讯，她伸了个懒腰随意的朝沙发上一躺，脑子里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 被送到老宅思过的路上，林慰贤脑子里涌入了很多书里没有、七九叁也没有传输给她的记忆。 “树还在。”林仲严瞧着眼眶渐渐泛红的人，闷闷道：“要去看看么。” 林慰贤拒绝的果断，林仲严也没再追问，任由女生闭目养神。 一开始她和七九叁只想随便糊弄糊弄这个世界任务，事与愿违的事还是发生了，每个角色都在崩坏。 乃至她本人。 包括和原主家人相处时，那种熟稔的依恋感让她产生了、她就是原主本人的想法。 女孩的声音听不出波澜，躺在沙发上的人安静的盯着壁柜上挂着的巨幅全家福，照片里小小的女孩被林爷爷抱在怀里，手里抓着个亮晶晶的军章，林慰贤贤盯着女孩圆溜溜的黑色瞳仁，熟悉的情绪包裹住了她，安全又宁静…… “我快要消失了，但【】说是好事，【】说你就是我，之前吓到你了，抱歉。” “【】等我们很久了，我还是很没用，但【】说你不一样，你能做到的。【】还好一直在等我，你要快点把剩余的精神力找回来，别让【】失望啊，林慰贤。” 原来那些熟悉感不是什么原主残留，是她自己，哥哥、嫂子也是她自己的。 林慰贤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可耳边的精神力碎片还在慢悠悠的说着。 此刻的林慰贤似乎也被碎片语气里的信任感染了，紧绷的情绪散尽，在碎片的温柔的声音里沉沉睡去。 林仲严拿纸擦干净了女孩额上的薄汗，替人掖好了毛毯，低着头回答了女孩含糊不清的那句‘我原来不是一个人啊’ 安静的看了会儿，意识到情绪的失控，林仲严握紧拳头锤了锤微麻的小腿，起身站直了身子，或许是他动静太大，先前睡的安稳的人，不耐烦的翕了下鼻子。 林仲严声音虽轻，到哪不掩饰的内里的调侃笑意。 “抱歉。” 直到情绪褪去，林仲严对着照片里林爷爷的位置低声念了几句保证一样的话，又端端正正鞠躬完，才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林家老宅。 “咕咕她能这么老实听你话在家待着？” “滚。” “你再敢在林慰贤面前晃一下试试。” “滚，听见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少来犯贱。” “顾霭，我告诉你，林慰贤可以过去了，我过不去，听懂了没！” “你不觉得你很过度保护么？” 林仲严不想和这人废话，整理好西服的袖口，拎起被扔在地上的笔记本，男人抬脚就走。 “林仲严，你说你那点心思真没人知道么。” “砰！” “你这电脑估计是不能要了~” “你到底想干嘛！顾霭”但眼下的情况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此刻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恐慌中，褐色的瞳孔不受控的放大，连带着喘息声都粗重了起来。 “是么。” “咕咕信就行了。” “妈的，下手真狠。” “呵。” 林仲严方寸大乱的样子，无论看多少遍，顾霭都觉得有意思，靠着墙的人，胡乱擦了两下脸上的血点子，掐着笑阴恻恻的出声。 顾霭无视了对面人越来越冷的表情，笑眯眯的说完，又止不住的咳嗽，嗓子里血腥味的刺激着下，连带着他说话的语气隐隐透着兴奋。 这话他第一次从林仲严嘴里听到时，也是一惊，倒不是惊讶这话的内容，是惊讶那时林仲严的表情。 那表情他只从自己脸上见过，从前他以为，背德乱伦的疯子只有他这样的烂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别人家的孩子’林仲严和自己居然一样，喜欢自己的亲妹妹……顾霭卑鄙的觉得他和自己便宜大哥的女人搞到一起也不算什么了，他们可没那些割不断的伦理关系……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什么心思你清楚，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呢，林、大、圣、人。” “嗯，你记性很好。” 说完，林仲严自嘲的嗤笑出声，额前打理有度的头发乱糟糟的弓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阳光折射下、他褐色的瞳孔里连愠色都透露着不可亵渎的澄澈。 林仲严顿了一瞬，狡黠的笑完，左手食指轻拨了两下额前的碎发又点了点额角，半眯着眼说完了后面的话。 顾霭看着林仲严的脸，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张脸会做出这样轻佻又狡猾的表情，熟悉的是他在林慰贤脸上不止一次的见到过这样的神态。 “只要别惹林慰贤，我怎样都无所谓。” 窗帘密不透风的紧闭着，刺眼的光绝对没机会再漏进去，林慰贤应该能安心睡很久了…… 顾霭不知道林仲严在看什么，可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恼火。男人扶着墙，堪堪站稳了身子，努力咽下嗓子里血腥气，朝着走出一段路的林仲严背影吼出声。 二人都心知肚明彼此话里的深意，但林仲严没再回头。 “不认我么，这世界上没人比我更想她不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