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远枝,可以陪我试试义肢吗?”秦远枝没太明白。庄梦蝶指了指中心的跳舞转圈的大爷大妈。“你跟着他们的节奏来就行,我也会指引你的。”她见了,没犹豫,只是点点头:“好。”自己刚刚注意力一直在庄梦身上,到还没听见旁边竟如此热闹。音乐声贯彻整个广场中心。庄梦蝶慢慢将手扣紧于秦远枝的五指间,而秦远枝则是搂着对方的腰肢,另一手紧紧牵住她的手。秦远枝在她的指引下,抬高手臂,在她的怀中肆意却又*缓缓的转着圈。秦远枝捕捉到了对方因舞蹈而产生的实质的快乐。她跟着配合的同时,也勾起浅浅的笑意…第31章 “我妈回来了…”“陈默卿你在干什么?你现在不吃不喝,就躺在沙发上算什么?因为别人你要把自己给毁了吗?”赵如兰的声音如雷刺耳,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她看不得陈默卿现在这副自甘堕落的样子。“孩子,把药吃了吧,你妈也是心疼你…”陈复海也见不得陈默卿这幅颓靡的样子。陈默卿垂着头,完全听不进去,许久未进食加上受了刺激,她的精神模糊。“如兰啊…要不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我们这样再逼她也不是办法啊?”陈复海坐在陈默卿身侧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妻子。赵如兰叉腰蹙眉,陈默卿越是这样,她越是着急。陈家和赵家两家人,家族之中,大部分人都选的医学专业,却偏偏在她们手里出了个叛逆的孩子。放着就业前景好的临床医学不选,自作主张选了个与死人打交道的专业。赵如兰知道这是陈默卿在跟自己对着干,维护她那份幼稚的自由言论。陈复海左推右推将赵如兰拉出了陈默卿的房间。“走吧走吧,她自己会吃的。现在她肯定不想看见我们,我们出现在她身边不是多余去刺激她吗?”“陈复海,你放她一个人在房间,你就不怕她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吗?”被丈夫软磨硬泡推搡出去的时候,她的那双眼睛不依不饶的瞪着对方。陈复海镜片底下眯着眼笑了笑:“我们在门口看着就行了,你这样,默卿只会更难受的…”赵如兰不是想逼陈默卿什么。她只是想让陈默卿过属于她自己正常的生活,只是她从未反思过自己的教育方式有些强势。陈复海之前提醒过她,赵如兰到觉得严格父母下才能出三好学生。两口子静静趴在门口,从外面观察着里面人的情况。陈默卿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不做任何事情。蹲得久了,赵如兰沉不住气,心底升起火气,旁边的丈夫立马捂着她的嘴禁止她发出任何动静。“你说说你,默卿已经成了这副样子了,我们现在打她骂她能有什么作用?”陈复海害怕赵如兰冲进去,只能继续劝说。丈夫的几番言论,赵如兰又安静了下去。陈默卿从沙发上缓缓坐起来,发丝散漫,整个人颓丧得不行。她看着沉香木制成的茶几上面放着一把药,抬手将药撒落一边。“雁回,我想在梦里看见你,可我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赵如兰在门缝里见着这一幕火气没包住,陈复海想拦着她,可来不及了。她急步走过去,给了陈默卿一巴掌,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甘堕落的人:“你到底要做什么!陈默卿!”陈复海将赵如兰抱了出去。“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打醒她!”“我们做父母的居然比不上她的一个同学!”“我都说了让你别动手!你打她,能解决问题吗?”父母的声音响彻门外,陈默卿不语,也不叫疼,脸上刻着红色的五指印,她又一头栽进了沙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心理医生坐在陈默卿身侧,然后问躺着的人。陈默卿不回答,自顾借助安眠药入了梦。“陈默卿…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少女亭亭玉立,微微偏头,一脸笑意的望着她。陈默卿张唇无妄,她伸手去触摸,眼前的人化作一团白烟,让她扑了空。一张病床随即摆在她面前。“好疼…好疼…”陈默卿望着眼前已经瘦得脱相的许雁回,旁边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10mg吗啡皮下注射。”“许雁回…你在埋怨我对吗?怎么一直不来梦里找我…”陈默卿双手依旧想去将床上之人揽入怀里,但依然徒劳。脑海里的对话逼得陈默卿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床边的监护在这一刻显出了直线。“陈默卿,你我只是同窗,你别把自己困在以前…回去吧…回去吧…”现实里陈默卿猛的睁开眼,她撑起身,揪住心里医生,迫切的问:“给我药!我还没和她说完话!”心理医生叹息,“我是想让你从梦里没有遗憾的走出来,而不是让你沉溺在里面的…”赵如兰阻止:“默卿,你要接受现实,许雁回已经走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抓着过去不放呢!”陈默卿红眼哭喊着:“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陈复海抱着自己妻子肩头,从陈默卿精神不济到现在,她的执念愈来愈强。赵如兰没了之前的强硬,脾气也软了下来。陈复海和赵如兰不得不在陈默卿二十四岁这年将自己的女儿送往精神专科医院治疗。二十五岁的生日,陈默卿被父母从精神医院接了出来。陈默卿双眼无神的坐在后面,这是她从里面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她流下泪,质问父母:“许雁回何来美好的人生,她独自抗癌的那几年里,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呢?哪怕你让我回来见她最后一面,也好过最后的欺骗!”她现在精神很清楚,赵如兰以为是治疗加时间冲淡的一切。赵如兰在副驾不紧不慢的回答:“妈妈怕打扰你的学习,所以才没告诉你。”“可我选的不是法医学吗?影响了不正合你意吗?”“这样你就又可以重新替我做主了!不是吗!”陈默卿歇斯底里,眼底带着失望。从这天后,陈默卿离开了让她窒息的家庭,与父母彻底断了联系…“…”【昨夜凌晨暴雪封后的关卡于今晨六时零二分解除,提醒近期广大市民出行注意雪路安全,谨防道路交通事故发生…】林红睡眠浅起得早,早早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却在电视新闻主播的声音下又垂下眼皮。直到听见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行李箱轮子的滚动声,林红才睁开眼皮。“要走了吗?”她问站着等庄梦蝶出来的秦远枝。秦远枝点点头,然后道谢:“非常谢谢阿姨您这几日的招待。”这几天,林红让秦远枝知晓了一个母亲的具体轮廓。林红是提前知道庄梦蝶今早会走的,她失眠了一晚上,索性比之前起得还早,于是便静静坐在沙发等她们从自己身边出发离开。“小秦呐,以后想吃北京菜,来了北京阿姨还给你做。”秦远枝笑了笑:“好。谢谢阿姨。”“梦蝶呐,东西都拿完了吗?”林红从昨晚一直提醒到今天早上。庄梦蝶哭笑为此不得,“拿完了,妈。你昨晚就提醒我几次了。”“人老了,记性不好。”听见这话,庄梦蝶心里硌了一下。“你不老,年轻着呢。”外面飘落着小雪,林红跟着走了出来,庄梦蝶出院子的时候,招手让她回去。“妈,你回去吧,外面冷。”“好。那你们注意安全。”秦远枝帮忙推着庄梦蝶的行李,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检票进了火车站。两人连坐。北京市到雪原市要坐很久的火车,时间过了几个小时,庄梦蝶偏着头朝着车玻璃睡着了。秦远枝注意到了,她捏了捏手指,心底紧了几分,但她还是决定将旁人的脑袋扶到了自己的肩头上。这样或许能让对方的头有支撑好受一些。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快到站的时候,庄梦蝶自己醒了,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头靠在秦远枝肩侧,这人坐如木桩,似乎尽量坐到不动乃至于将肩抬至于方便自己的角度。火车驶入雪原站点的时候,庄梦蝶假意装作自己才醒来,由此扭了扭脖颈。肩头落了空,秦远枝微微动了动胳膊,于是便听见她说:“我记得我好像是靠右侧睡着的,怎么头靠到远枝身上来了?”秦远枝身子一僵,紧张结巴:“哦…那、我看你脖子落空难受,就…就把你头扶过来靠在我肩上睡了。仅…仅此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