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煊走进了厨房。 江鹿再睁眼时,客厅通亮,林煊的画板放在茶几上,人却不在,厨房飘出诱人的甜香。 江鹿耸了耸鼻尖,小狗似的,追着香气飘来的方向看过去,试探叫了声,“林煊,你在厨房吗?” 江鹿想了想,站起来,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在他手指下,暗红色的蛋糕胚已经成形,像红丝绒蛋糕。 ……像鬼一样。 林煊似乎才发现他的到来,偏头看见他,原本狂热的眼睛在看见他时亮了一瞬,很快弯起唇,勉强稳着声线,说:“你醒了?” “会一点。”林煊说,粉色奶油在他指尖很快变成一朵漂亮的花,裱在蛋糕胚,他很快看向江鹿。 “你好厉害啊。”江鹿眨了眨眼,忍不住想笑,正要继续夸他,眼神却突然瞥见林煊始终藏在他视线死角的右手掌心有一道猩红,不太像不小心沾上的食用色素,眼神一凝,抓住他的手腕,有些紧张地说,“你手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嘶……”江鹿倒吸了口冷气。 “你不知道?”江鹿拉着他的手,“你别做了,先来处理一下伤口。” “你坐会儿,我去找药箱。”江鹿说。 他垂着眸,面无表情看着掌心几乎翻开皮肉的伤口,忽然用力按了按,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洇出猩红。 林煊家里的药箱就是江鹿放的,他很快就拎着东西回来,见林煊手又出血了,忙快步走过来,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小心拭去他掌心的血,有些心疼:“是不是很疼?” “那我轻点。”江鹿哄小朋友似地吹了吹他掌心。 江鹿仔细给他消毒缠纱布:“伤口有点深,你得去医院缝针。我待会陪你去,好吗?” 江鹿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画:“不生气啊。”他敏锐地抬眼,有些疑惑,“你怎么啦?我怎么感觉你今晚怪怪的。” “算是吧。”林煊低声回答,从江鹿手中抽回手,忽然蹲跪在他面前,在他诧异的眼神中捧起他的双手,吻了吻。明明脸色苍白,身体却滚烫得厉害。 “我好像犯病了,小鹿同学。”林煊环抱住他的双腿,高大的身体可怜蜷着,迷恋地、眷恋又病态地、患得患失般,从下至上仰视着江鹿,黑沉沉的眼睛像旋涡。 “……”江鹿垂着眉眼,一言不发瞧着他,和他怪异的、犯病的举止。 “我真的,很喜欢小鹿同学。” ……喜欢到,想被小鹿同学吃掉,和小鹿同学融为一体。 他穿的裤子很薄,甚至还能清晰地感觉到林煊说话的热气隔着薄薄的面料扑在皮肤上, 热热的,似乎还有些扎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 江鹿脑中突然划过今天下午看见的那辆商务车, 顿了顿, 抬手,心疼地抚摸着林煊的脸,嗓音有些迟疑,却敏锐:“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