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买几次,温行止已很会挑肉,这事儿一直以来都是由他负责,今日怎么选不出了。
还有人排着队,也难怪摊主催促。时珥把怒视转移到温行止身上,抬手拍拍他的耳朵:“买哪块?”
温行止即刻斩断心中的思绪,心虚地看她一眼,又看着摊子上摆的肉:“肋排三条,另要一块羊肚。”
时珥觉得温行止有些奇怪,平时他与她在一起时很少失神。
成日在床上厮混那段时间里,做完他都抱着自己到后院的温泉中清洗。即便是一日为她擦身浣发的三次,他神色都十分认真,几近虔诚,期间还会和她说些漫无边际的话,不如现在这般沉默。
摊主递过砍好的肉,交与温行止。时珥付了钱,两人往家走,他仍是沉默地跟着,不再同她说些日后想要怎样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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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温行止洗了肉,这会儿正准备架火,将汤炖上,时珥便一直在旁边观察他。
她回忆一番,也没想到今日发生了什么大事。
连早上醒来,发现温行止还在她身体里,浑身酸涩难挨,她都没有生气,怎么他反倒情绪低落了?而且带他出门,他不也很开心吗?
温行止垂着头,脸色淡淡,不时蹲下,看灶中火候。
时珥走上前摸摸他的发顶,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温行止惊喜地抬头看着她,眼里复杂的情意时珥已见过很多次。
时珥问:“是不是想你娘了?”
“……”温行止欲言又止。
“嗯?”时珥以为,除了这个,应当没有其他事能刺激他的情绪了吧。
肯定是今日那个捕快出现,提起他的母亲,让他心中难过了。
对了,时珥这时想起,被那捕快打断的还有她,她想买的炭火都忘了买。
而温行止仍是看着她没有说话,手边的火苗渐小。
时珥想做的事必须要马上做到,所以等不及他开口,她便说:“我忘了点东西,还得出门一趟。”
她轻轻拍拍他的头,安慰似的放软了声音道:“你在家熬好了汤,我便回来了。”
“……好。”温行止隐约觉得自己更应该“汪”一声,因为她此般言语动作,已是彻底将他当作一条小狗了。
她还要出去做什么呢?同他这般在一起很无趣吗?
还有……没有听到捕快说他们是夫妻吗?
她怎么完全不在意,她明白他的心意吗?
温行止朝火里塞进两根柴,心想着眼下的处境——他虽有陪睡一职,但他还在奴仆的身份里。
可哪有奴仆日日与主人同睡的?即使不做什么,她也愿意他躺在她身边,甚至允许他抱着她。
而且,她并不是表面那样性情淡薄,她心思极为细腻,大抵是一早便看出他同母亲感情深厚。
现下他虽不是想母亲了,但她也并不嘲笑他弱冠之年无法顶天,将将立地,却仍会怀念母亲。她只会拍拍他,叫他宽心,给予他无言地慰藉。
她是懂的吧?再等等,她会懂的吧。
一阵风从窗台吹进来,火苗倏地窜高,烫红了温行止的指尖,
他好一会儿才拿开手,眼神闪烁,心底有了决策。
或许可以这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