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应安确实把糖吃完了,但她今日前来也并非是为了管林深要糖,可若是要让她说出个理由,她又不知道突然来国师府的缘由。既然林深把理由送到她面前,不用白不用。“对,糖块吃完了。”林深看着她装傻,从怀里拿出一把糖,递过去。梁应安看着明显比上次多的糖块,眉头骤然蹙紧,“这次怎么给本宫这么多?国师大人这么不想看见本宫吗?”上次给她五颗,这次数下来起码有十颗,按照一天一颗的吃法,她得十天之后才能来找林深要糖,这不是故意刁难吗?林深看她生气的小模样,指尖抵着太阳穴,唇角挑起:“那要是这次不限制帝姬一天吃几颗呢?”梁应安目光诧异,“你这意思是说本宫要是一天都能吃完,明日还能来管你要?”“那不行,这糖吃多了不好,”林深哭笑不得,“国师府就在这里,帝姬想来就来,为何一定因为要糖才来?难道我对帝姬来说只是个给糖的陌生人啊?”“那…那不是。”梁应安双手不由自主的摆弄着糖块。林深起身,梁应安见状,忙道:“你干嘛去?”“红炉煮茶,”林深回头看了一眼她,“不然咱俩就这么干坐着,互相看对眼。”梁应安表情有些不自然,低声呢喃:“也不是…不行。”林深拿出红泥小火炉和煮茶的材料。梁应安看着她把材料一个个放进去,有桂花、陈皮和山楂,她好奇道:“你这是…茶?”看起来像是在煮药。“花茶。”林深用真气控制着火候,茶香渐渐飘了出来。梁应安吸吸了鼻子,“好香。”林深给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喝喝看,别烫到。”梁应安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茶香自然,舌尖品到一抹酸甜。“这花茶还挺好喝,”梁应安见林深煮完茶没喝,纳闷道,“你怎么不喝?”“这茶适合帝姬,多喝些。”林深又给她多添了一些。“为什么?”林深:“可以暖身,稍稍缓解一下你的体寒之症。”梁应安忽地眸光一亮,手指握紧杯壁,险些没让杯盏里的茶水撒出来。她愕然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有体寒之症?”此等隐秘之事,除了梁淮安,其余知道的人都死了。梁应安见林深要说话,怕她又随便编瞎话来糊弄她,先开口道:“别给我拿什么先皇告诉你的谎话来打发我!”林深伸手握住梁应安的手,看着她诧然的目光,“摸出来。”梁应安发觉林深的手很温暖,那热度源源不息的传递到她的手上。“若我的手凉只是被风吹的呢?”林深反手握住她的脉搏,“刚巧,我还略懂一些医术。”梁应安:“……”算你厉害。梁应安看着红泥小火炉,心里也许是因为这茶的缘故,暖烘烘的,软踏踏的。“那个…”梁应安轻喘了一口气,想起江霁云刚才来国师府拜访的事情,“…江霁云今日上早朝,皇上倒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油差。”朝华国收取赋税,主要是包括田赋、商税、工役、银钱税、粮食税、劳工税等,一般都由地方官员和户部官员安排征收。八县是围绕朝都而建立的县城,赋税一直都是各县名列前茅的。所以之前在八县收取赋税的都是户部尚书带着两名侍郎一起去,眼下户部尚书职位空缺,八县的征收却仅仅只让一个侍郎去征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正在重用江霁云。“嗯。”梁应安看她神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了,“你不会又算出来江霁云会得到这个差事?”林深拆了一块糖扔嘴里,“这次不是算出来的,是我安排的。”梁应安不解:“你为什么举荐江霁云去干这份油差?”“自然是为了帮帝姬办事。”“为我办事?”梁应安思忖了一下,“你不会是以为江霁云这人会抵抗不住诱惑收受贿赂?届时利用这件事破坏他与裴静怡的婚事?”“我虽然看不上江霁云,但他并非是那种贪污腐败,食亲财黑之人。”林深摇头:“自然不会。”“那你举荐他的理由是什么?”梁应安想不到正经理由,脑子就不受控制的想歪。“你别告诉我你喜欢江霁云!?”梁应安不悦道。林深:“…”林深闭了闭眼,无语道:“帝姬,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咱们可以闭嘴。”梁应安:“…”梁应安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离谱,拿林深和江霁云做配,实在是太羞辱林深了。林深叹了口气:“江霁云是来自八县之中的盂县,从小父母双亡,是跟着婶婶长大,婶婶有个女儿,只比江霁云小两岁,他们周围的亲戚都以为婶婶的女儿及笄便能完成这两人的婚事,只是江霁云突然高中,入朝都当官,成为了六品朝都主事,后面又起了战事,这个亲事渐渐没了信儿。”梁应安眉头一蹙:“你调查了江霁云,他的背景我都知道啊,他并未和他的表妹成婚,不然裴侯府也不会选中江霁云当他的女婿。”林深拿过小火炉,给她重新添了茶,“没成婚不代表没有肌肤之亲。”梁应安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是说…?”“据我了解,裴小姐是个有节气和原则的人,而江侍郎…”林深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玩味和考量,“…是否能再次经得住温香软玉的诱惑呢?”第42章 征收八县赋税之事, 一般要耗费一个月时间才能完事,但也不知是江霁云本事大还是为了让皇上另眼相看,竟提前了半个月将此事办妥, 皇上看完赋税案, 对江霁云大加赞赏,直接拔为户部尚书, 还赐了他一个三进三出的府邸给江霁云,再加上江霁云和裴静怡的婚事将近,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光无限。国师府。咚咚咚——林深自然而然的打开国师府的大门, 然后看着梁应安熟门熟路的走进藏深阁, 拿出红泥小火炉和煮茶的材料, 自己一边煮茶一边说:“你猜的没错,江霁云果然和他表妹搅在一起了。”林深双手环胸坐在梁应安对面的石凳上, “命司局回信了?”命司局是先皇后留给梁应安的暗卫, 九罗就是命司局的首领。梁应安一点都不惊讶林深会知道命司局的存在, 毕竟她无所不能。半月前林深说江霁云和他表妹可能有鬼, 梁应安还是心存疑虑的, 所以派命司局去调查, 江霁云征收八县赋税, 盂县是他最后一个收取的县城,也是他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命司局是暗卫,监视江霁云这种武功一般的人来说太过小儿科,所以江霁云私会表妹的事很快被命司局查探到,而且江霁云这次回到朝都,竟然也把表妹带了回来。“就将那小娘子养在了他以前的宅院, ”梁应安朝着右边指了指,“就是东康坊第四条巷子的最里面, 以前还觉得他住的偏僻,如今他自己搬到了离宫城近的安阳坊,将自己原来的宅子用来金屋藏娇,还真是有点头脑。”这段剧情林深倒是不知道,没想到江霁云会把表妹接到朝都来,毕竟原剧情里,江霁云早死了,表妹也是后期出现的人物,一出来就在琼花馆刺杀梁应安,被九罗治住下了狱,后又被裴静怡救走送回了盂县。如今江霁云突然把表妹接入朝都,事出反常必有妖。“帝姬觉得江霁云此番举动意欲何为呢?”梁应安哼哧一笑,语气难掩轻蔑:“天下男子都是风流人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与裴静怡的婚事快要到了,就已经着急给自己安排了外室。”林深眼里闪过一丝思虑和猜疑,“帝姬觉得江霁云这人如何?”梁应安眉头一挑,白眼一翻,鄙夷道:“以前还觉得他是个有傲骨的正人君子,结果背地里和他表妹苟合,虚有其表的伪君子一个。”林深总觉得此事蹊跷,“江尚书这人为官精益求精,恪尽职守,但做人实则是心思过重,有己无人,表妹之前一直被他养在盂县,一年偶尔回盂县探亲三、四回,唯独这次将表妹带回了朝都,想必他定是有所谋算的。”梁应安也觉得奇怪,她查过江霁云的背景以及他在朝都为官时干的事情,每年都会请假回盂县探亲,同僚只当是他太过重情重义,认为这是好品质,乐见其成。但江霁云每次探亲都是独自一人回来,唯独这次带了表妹回朝都,还故意隐藏表妹的行踪,若非梁应安让命司局盯着,怕是没有人发现江霁云的暗箱操作。梁应安眼睛一转,来了兴致:“不如我们去查探一番?”林深:“帝姬打算如何查探?”梁应安挑眉,嘴角挂着一抹蔫坏的笑,“国师大人武功这么好,九罗都打不过你,别白白浪费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