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_灌醉茅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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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哼唧唧,手掌抓在床沿木上,指尖扣紧,侧身翻着,肩膀抵在床榻上用力,企图缓轻痛楚。可是疼的大脑空白,空白的除了疼就是疼。虞洲夜里格外注意边上房间的动静,又不敢让戚棠知道自己格外在意mdashmdash毕竟那是位格外爱走窗路的小少侠。她原本淡漠阖上的眼和舒缓的眉在听床榻起伏、木板吱呀不停,还有愈剧烈的喘息,她呢喃着的疼时猝然一紧。虞洲心快了一拍,她仓促起身时忽然记起,就是会疼的。就是helliphellip会疼的。她都忘了,或许说,她从来都没在意过。她几步跨过,推门去了戚棠的房间。空寂的客栈走廊响起脚步声,戚棠心随着近的脚步声加快,她看着门口,眼底像是一片空白helliphellip门被栓上了,用些力才打开,砰的一声。戚棠黑亮的眼睛疼出水雾,朦胧的看向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她疼的哼哼,声音弱弱的、压抑的在喉间。92第92章ldquo我好疼呀。rdquo被弄疼了会发脾气的少女此刻虚弱的只能哼哼,她面色苍白,像寒凉的月光。虞洲不知道要怎么办。她见过的许多轮回中,戚棠仍被疼痛所掌控,她会发疯似的将所有无法扼制她疼痛的人妖鬼都杀掉mdashmdash她那时不甘、憎恶,她说凭什么她要受这份苦楚!她眸底猩红,整个鬼蜮沉宵里都是鲜血和残骸。虞洲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在她眼底的姑娘可怜兮兮的,蜷缩着,看着很委屈。委屈得不行。她以为她会看见一个疯子。看见一个歇斯底里、满手血腥、愤恨难平,恨不得全天下与她共同死去的修罗。可当她做好了准备,站在满室漆黑里,却只看见满手血腥、屠戮为乐的少女神情楚楚,眼底水光涟涟。她像是可怜的蜷缩着的小动物,有最讨人心疼的外表。世道待你太不公平。虞洲一步一步走向床榻。她居高望向她的目光不比寻常,那些悄然变了的内容沉淀。漆黑里看不真切。戚棠却依赖她,她伸手去拽虞洲衣摆,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明显。戚棠这时候坚强的离谱,咬着牙也没落泪,疼的冒冷汗。虞洲知道,那是生骨。即使那是多么举世无双的宝贝,硬生生种在人体内,也并不全都是好处。死而复生helliphellip也仅仅只是死而复生而已。虞洲坐在床榻边缘,喉间压抑叹息,她轻轻的搂过戚棠,戚棠没挣扎,在此刻,谁也不觉得这样的举动不对。此刻深夜,她身边只有虞洲一个人。戚棠觉得,如果没有虞洲,那么这会是个很难熬的夜。ldquo洲洲,rdquo戚棠尾音软的发哑,被虞洲托进怀里时,还很茫然,她在眨眼,眼睫被洇湿,瞳孔弥漫雾气,指尖攥住她胸前的衣襟,ldquo好疼啊。rdquo除了疼,她还叫了声她的名字。戚棠不明白为什么会疼。她从来是被束之高阁的宝贝,善良天真都过了头,有自己的小心思和算计,可是不够看。戚棠仰着脖子,脖颈弧度脆弱。她问虞洲:ldquo为什么会这么疼?rdquo虞洲轻轻把她拢进怀里,很奇怪的感觉mdashmdash在虞洲知道这种情愫名为心软之前。她伸手抚戚棠被汗洇湿的发,摸她的鬓角,摸出手绢温柔擦拭,好像连带将那些附着与她经年累月艳丽面孔上的血都擦拭干净。戚棠疼坏了,手绢轻抚过她的眼睫,戚棠不受控制的眨眼。她往虞洲怀里缩,手掌攀附在她的胳膊上,疼的狠了就稍微用点力mdashmdash也不敢太用力。虞洲垂眼,眸色很淡。她毫无办法。尽管很不想承认。***戚棠觉得今晚可能会活生生疼死,受了委屈就开始想家。她从来没这么疼过。哦,得排除最初坠崖和后来被鞭笞。戚棠苦哈哈的想,原来我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心疼自己。疼痛逐渐适应,戚棠有空想别的事情。虞洲低头,听戚棠疼的哼哼声mdashmdash她原先可以亲手杀了她,在不知不觉间,似乎什么都变了。看她难受,忽然愿意以身代之。虞洲手心汇聚灵力,苍茫的白色,柔和的如同生机一般源源不断注入戚棠体内mdashmdash可是没有用。生骨原先该规矩在四方之地,成为护佑人间天地的屏障。它原本就不是为续命而存的,硬被人做药引,那么点代价都不值一提。戚棠察觉到了什么,抬眼难忍般看了看虞洲,她面色隐在昏暗中,琢磨不透。戚棠蹭蹭她,她没力气讲很多话,就用后脑勺蹭一蹭,然后伸手盖下在虞洲的手背上,她们肌肤相贴,那是个带着阻止味道的举动。戚棠摇摇头:ldquo没有用,你别、别浪费了。rdquo这么多灵力,得恢复好久了。虞洲是不听劝的性子,她垂下的眼依旧冷淡,比之最初的冷漠,多了几丝属于戚棠的温柔。她手掌翻上,就着与戚棠掌心相贴的姿势我行我素。戚棠试图挪开手,却被人扣住五指。那是个十指相扣的姿势。戚棠痛到动荡的内心奇异般helliphellip静默着砰砰跳了两下。窗外是融融月色,寂静得耳边只有呼吸声。戚棠没什么力气,偏头不再抬眸看,只是用额角蹭蹭虞洲的肩,ldquo谢谢啊。rdquo她平时说什么都坦坦荡荡,无论是道谢还是抱歉,都直率而又真诚。眼下忽生羞赧。疼到后来竟然有点麻木。虞洲就那样拥着戚棠。有些温情流淌。好像忽然之间,彼此成了唯一。不知道静了多久,也不知道虞洲一意孤行了多久。还是靠戚棠勉强记起来了有药mdashmdash她那一贯冷淡的父亲曾经叮嘱过的、那时候的戚棠还觉得莫名其妙的药。虞洲轻手轻脚下床,替她找到,给她温了一盏茶,扶她慢慢吞下。那药特意偏向她,做了甜甜的口味mdashmdash她那爱操心的胡凭师伯,原来早料到了有这么一天。随着药丸咽下,与之而出的是叹气。戚棠其实很难过,难过到想起胡凭还是会忍不住抽鼻子,原来时间有时候没有用。戚棠身边的药,大抵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虞洲知道胡凭对戚棠的意义,坐在她身边,没说话。他没说要走,也没说要留下来,只是戚棠忽然脆弱的不行,她眨眨眼,眼巴巴的看着面色冷淡的虞洲:ldquohelliphellip留下来好不好?rdquo她平复身体残留的疼痛,声音有些哑,态度却像只湿漉漉的猫。ldquo陪陪我嘛。rdquo她真是很会撒娇的女孩。本来也该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女孩。戚棠朝她伸手。虞洲看着她柔嫩的掌心,似乎踟蹰,可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没法拒绝。这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她唯一会偏心的例外。虞洲缓缓将手伸出去,原本以为会被牵住,只是戚棠展颜一笑,她面色苍白,从刚才的剧痛中缓了过来,反而有闲心和虞洲闹mdashmdash跟她击了个掌。啪的声响清脆。戚棠一脸得逞,翻身背对虞洲,闷头进被子里,声音瓮瓮的:ldquohelliphellip睡觉。rdquo疼痛消磨人的意志,戚棠是真的困了。虞洲垂眸看了眼被她拍的有些余震在的手掌,眼眸极浅极浅的弯了弯。她掌心蜷起,再保留一些触感,然后慢吞吞的上床。三更之后,虞洲睡在她身侧时,屋里静谧的响起绵长的呼吸。而那只换了衣裳就栖在衣勾上的蝴蝶似乎被触动般轻轻抖了抖翅膀。戚棠睡着睡着往虞洲怀里贴,那是居于本能一般下意识的亲近,却做了个不同于亲近意味的梦。久违的噩梦。梦里是翻覆的黑云和骤雨,浓墨掀翻了天,闪电从天空劈下,似乎将天幕劈成两半。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戚棠也不知道。戚棠站在这样的天色之下,目之所及里,眼前随处可见废墟,那像是经历了劫难后的平镇,无人生还似的。而在她眼前,一身白衣染血,沾染肮脏的虞洲躺在地上,身躯单薄的被不厌穿透mdashmdash怎么会是不厌?戚棠匆匆朝她跑过去的脚步停顿,心口漫上古怪慌张,那是不安mdashmdash名为不安的预感。不厌只能供主人驱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