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檀廖怨大于恨,能伪装乖巧,却也会暴露恶毒。在无忧镇紧锣密鼓的计划中,她是唯一意外。她支开了与檀廖一道的人,让她总是愧疚,因此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哥哥死在往常,他带她走过的巷子里。他会拘谨的牵她的手,像是久违了做哥哥的感受,他说:ldquo如意,哥哥会保护好你的。rdquo乱时,他还给她留了后路,给了盘缠mdashmdash虞洲,她的一条后路,竟然是个女人。她垂眼,笑得甜蜜:ldquo哥哥,有什么感觉?rdquo她太享受捅别人致命弱点的感觉,就和那夜终于杀掉那个男人一样。愈回味愈想,愈高兴,快要欣喜若狂。檀廖最后一口气,笑着安抚她道:ldquo你欢喜就好。rdquo这不应该是被她害死的人的态度,她要看他崩溃、咆哮、打骂mdashmdash说,当初就该让她死在漤外。所以,修习邪术,将他炼成鬼。即使知道全情的哥哥仍然温柔。他说他的错。ldquo是我害我们如意,受了大苦。rdquo***檀廖如飞灰似的消失时,檀如意眼睛都没眨一下。ldquo你!rdquoldquo你!rdquo她目眦欲裂,从未如此强烈的失态过,那种将人命视若玩物的讥讽顷刻间不存,她要把戚棠碎尸万段。可她说不出话来,口中血锈味弥漫。金丝从戚棠身上抽走,她说:ldquo我杀了你。rdquo鬼,灰飞烟灭后,是不会再被复活的。他的三魂六魄,她什么都没有留,回不来了。她的、哥哥。四周景象呈现水纹般扭曲,全部开始涣散。反噬很深,她吐了口血,倒在地上。无主宅、幻境,全系她性命,檀廖缚于此处,最为关键。檀廖没了,一切化为飞灰。戚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为之孤注一掷的,檀廖。如她这般的女子,也会为人孤注一掷。檀如意想戚棠看着心慈手软,却只是一个幻境就能对她从来也没有欺负过她的哥哥的下杀手。她抬眼,唇角都是猩红的血,极其讨厌戚棠这样看她。就好像自己是她脚边卑微求生的蝼蚁。ldquo哼,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也配这样居高临下审判我?rdquo没有审判。戚棠自然知道她命中罪孽不轻,早晚要还,她蹲下身,和檀如意平视:ldquo嗯,我不是。rdquo她坦诚的很。她的确不是好人,即使非她所愿,受益者是她。再虚伪做作的说些好像被强迫的话,戚棠做不出来。她承受了,她就无法辩驳。檀如意才看清她温润俏丽的眼中平静的如一滩死水,她那日说她是空的,原来真是空的。情感、五脏六腑,空无一切。她会好奇疑惑,也会短暂露出微笑,以至于叫人忘了,她修无情道。最薄情寡性之人。檀如意声竭力斯的笑:ldquo你才比我更适合做坏人。rdquo她的目光若有似无落到虞洲身上。戚棠能解决的事情,虞洲没再插手。戚棠侧身稍稍挡住檀如意光怪离奇的目光:ldquo你看她做什么?rdquo【作者有话说】阿棠的路要自己走。冲!118第118章檀如意笑说:ldquo我看一下怎么了?rdquo她此刻像困兽犹斗,戚棠怕她再咬下旁人一两口肉来。尤其虞洲。说来奇怪,她仍觉得虞洲极易被伤害。檀如意其实不懂虞洲的心思,她对世间情感认识仅停留在恶心与哥哥之上。倒是檀廖曾经目光落在她二者身上,有些意味深长。檀如意问:ldquo哥哥看什么呢?rdquo檀廖说:ldquo看些看不懂的感情。rdquo檀如意问:ldquo看不懂?rdquo檀廖道:ldquo累类似于一些喜欢吧。rdquo檀如意对戚棠道:ldquo你不知道我和哥哥于她有真真切切的救命之恩吗?rdquo她唇畔血迹未干,记起那日,倒在无忧镇、浑身是血的虞洲。她看上去快要死了,只是徒劳地撑着一把断刀。檀如意根本不想救这些无关人等,偏这是她哥哥的旧友。久别重逢,唏嘘得很。檀如意质问戚棠:ldquo你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她的救命恩人?rdquo喜欢?戚棠没反应过来,虞洲神情一顿。檀如意也不管人满脸问号,对虞洲道:ldquo我虽对你半分真情也没有,还叫你划破脸,可哥哥确实是无辜的呀。rdquo话已至此,戚棠才记起被绕开的一遭:ldquo什么救命之恩?rdquo那日夜里,她分明想问个清楚。檀如意道:ldquo你不知道?rdquo她哼哼哈哈笑了起来:ldquo谁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被哪个仇家打的,骨骼尽断,连刀也断了mdashmdashrdquoldquo你在那里也很招人讨厌吧?rdquo刀?那柄用布缠着的刀片,给胡行自戕的那片,眼熟的纹样。还有很久很久之前,她为她找铺子打的刀。戚棠眼瞳闪烁间,记忆随之浮沉。原来以为忘记,其实稍一提点,就能记起。她记起来更多。她偏头看向虞洲。虞洲今日未穿披风,只一件单薄衣裙,眉目清艳,五官有种冰雕玉琢的美感,形销骨立,唇色却白,看着就是受了大苦的。戚棠向来是不忍心对她说重话的,连看几眼不也忍心。虞洲看上去想要让檀如意住嘴,却又真的没法当戚棠的面杀她,眼睫压得低,对上戚棠眼眸时,却近乎苍白笑了一下mdashmdash她总想,自己在戚棠面前,再稍微好看一些。不要做回满手血腥的人。看着二人眼间传情,檀如意忽然有个猜测,乐不可支:ldquo不会是你打的吧,戚棠。rdquo能叫她大名鼎鼎的虞洲如此伤重的人,能叫她一言不发,忍下疼痛的人。戚棠怔了两秒,似乎思考从何时起,她看上去如此心狠手辣了。她自然不会。她对虞洲,分明不是会狠心的人,纵使看着再薄情,也绝不至此。她念与她旧情,只是如今找不到分寸,也不知道要如何相处。我们如此熟稔,可秘密蔓延。只是也许,真的跟她有关。戚棠记起她那日听见的自己的心跳mdashmdash如果我不是人,应该没有心跳吧?她搭搭自己的脉搏。戚棠对自己的认知总是有些含糊。她的命是靠生骨续上的,所以剖出生骨后,她就彻底死了。能重新醒来,的确出她意料,一度,戚棠以为,她算不得人,是傀儡亦或者是别的,总之死而复生的不可能是人。最不可能的猜测,有人用能比生骨的东西续上了她的命。虞洲。戚棠眸底如深潭,淡淡撇开眼道:ldquo你再扣下檀廖,他才真的不复轮回。rdquoldquo你不想他好好的、重新的活一次吗?rdquo檀如意道:ldquo我不想。rdquo她固执道:ldquo那他就不是我哥哥了。我只要他。rdquo戚棠说:ldquo那很抱歉,亡魂该去他该去的地方。rdquo世间已经很乱了。檀如意道:ldquo那是我的哥哥,如果,如果让她去死,你愿意吗?rdquo她才不听戚棠的回答,杀意又气,起身道:ldquo我也送你去做鬼!rdquo虞洲挡上来的时候将戚棠往后搂了半圈。时至今日,即便戚棠已然能够独挡,仍然会被护在身后。被保护的感觉mdashmdash曾经被杀过,都是她。二者交互矛盾,错综复杂,在戚棠心里盘踞。戚棠被虞洲护的严实,几乎全身而退,作壁上观,瞳孔倒映中虞洲没有杀招。她远没有说出来那般残忍无情。只是檀如意越打越凶,她是真的要送戚棠去做鬼mdashmdash戚棠其实没有感觉,她对旁人爱恨都看淡,连对自己的情感都有几分无动于衷在。虞洲仍然很能打,从戚棠见她第一面,甚至未见她那刻起,就知道虞洲会是主角,拥有极强的能力,以及所有人的喜欢。mdashmdashldquo阿棠。rdquo错觉般的声音响在耳边,戚棠却如触电般回身,避开堪堪错身而过的霜雪。虞洲来时,檀如意落了下风,被手持霜雪的人带走。他修为高深,本可以悄无声息带走檀如意,那人分明要戚棠看清他。五官清晰,眼孔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刻意到无可避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