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_灌醉茅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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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棠怔忡,满腹疑问,被挡在心口。她即便是问,林琅也不一定会答,顾左右而言他。关于杀她,林琅没几分愧疚,他轻飘飘地笑,戚棠觉得灵魂在空中飘。却有麻木感,像是从心尖上蔓延开来。戚棠快忘了来此处要做什么。我到底helliphellip来做什么。然后是似有若无的悲伤、与平静一道由心上蔓延开来,像是捆束起来的东西破开了口,汩汩淌出些不得而知。她眨下眼,叹气,直到脚步微微后退时,身侧的手被人轻轻搭了一下。helliphellip虞洲。肌肤如玉,凉得人一激灵。戚棠偏眸瞧她,也只能看见她状似无意、垂敛眼睫下剔透的眼。她幽幽叹气,无不在意道:ldquo就算是骗过了我,也没有什么可骄傲的。rdquo她自嘲,也没多少气愤在,倒显得无可奈何。她从前不会这样,林琅想。死而复生是玄而又玄的事情,他想过戚棠之后的样子,会是何种秉性,亦或者还是从前那样。如今一看,倒是那位阁主最愿意看见的样子。那为是即便用手段将所有人都作为戚棠性命垫脚石,仍然无悔意的男人。可他死前说mdashmdashldquo我也仅能做到这一步了。rdquo林琅想看他痛不欲生,而不是如此淡然。他鬓发已然斑白,苍老年迈,所有修为被尽数抽离,一些天谴般的惩罚落在他身上时,衰老得很快。林琅道:ldquo我会让你女儿为此付出代价,看着她濒死,告诉她,她的父亲母亲,是多狠毒的人,告诉她所谓扶春helliphelliprdquo他好像听不见残忍的话,一字一句落在他耳中,隆隆嗡鸣,他只放空般看着微尘浮动,像卸下了全部重担。沉默良久,久到林琅失去耐心。ldquo无妨。rdquo他道,他从未如此宽宏大量,对待林琅的态度温和,头一次像在看晚辈,ldquo人死灯灭,她可怨我恨我,也不需要祭拜我,人是求不到来生的,我放任默许大错铸成时,就预料过会不得好死。rdquoldquo你从未后悔?rdquoldquohelliphellip记不得了,rdquo漫长的时日,无辜者的性命,他也会在梦里惊醒,直到日复一日后的麻木。他声音沙哑,缓缓的,ldquo可我知道我无法看着妻儿死去。rdquo他眸光落在远处的灰烬上,目光黯淡涣散,带着暮色般的眷恋。没有后悔。即使重来,如有万一,仍旧会不惜一切代价。三魂七魄被捏碎的时候,林琅吐了口血。他大仇得报,却有密密麻麻的痛楚。人生天地,总是脱不开情之一字。情谊于他而言,曾是万般珍视、远比性命要紧的东西。戚棠没什么特殊的,不过是她母亲格外偏爱,于是有人千方百计为她寻来生路。只是helliphellip林琅轻微的撇了一眼,一命还一命。戚棠倘若拿剑来杀他,就另说。他既然默认戚棠已死,就不再想将她牵连进来。然而终究事与愿违,既定的人物,即使命运出现改变,仍然要置身其中。ldquo我以为你至少还会信我,毕竟你我从小就认识,rdquo林琅耸肩,无不遗憾,又道,ldquo原先还以为你会隐姓埋名helliphelliprdquo他轻笑了一声,目光便落在虞洲身上,ldquo然后过好日子。rdquo隐匿于村镇,天真无忧下去。她从不能担当重任,修为也勉勉强强,所以叫人为她死,实在很难心甘情愿。只是没人能在经历生死劫难后装作无知无觉的继续活着。戚棠想了想好日子,乏味地垂下眼睫mdashmdash不会再有。那样的好日子不会再有了。空荡的风声响起,起先是一声鸡叫mdashmdash长鸣。正如人间一般,也许是其声能穿过幻境。ldquo你不知道祁去云。rdquo林琅摘下银面mdashmdash相由心生,他阴沉,就连眼眸也暗,他继续说,ldquo他照拂一方天地,心狠手辣,为达目的helliphelliprdquo那声音慢悠悠的,带着威胁与警告,然而戚棠知道,以卵击石,也许会让她和虞洲都葬送在这里。戚棠眸光落在他脸上。ldquo不择手段,rdquo林琅一笑,ldquo你没有第三条命。rdquoldquo回家吧。rdquo最后的叮咛飘渺如云烟。戚棠仿佛没听见,只是看见。他薄唇轻启,字却无声。***戚棠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只见身床榻一侧人影清瘦萧条。瘦了许多。虞洲如今靥面苍白,戚棠恍惚觉得她是忽然如此。这一路的确很苦,苦到度日如年,又瞬息而过。她垂眸,一句话也说不出。事实上,她见到了林琅,却什么也问不出,这叫人无奈又无力。戚棠直觉溯洄镜的内容十分重要,让人三缄其口,让人杀性大起。戚棠便眨了两下眼,任由虞洲冰冷外表下仓惶的眼神投来。戚棠问:ldquo这几日很累,怎么不在你的房间休息?rdquo虞洲道:ldquo做了噩梦。rdquo戚棠搭搭她的肩膀,ldquo不碍事,梦境而已。rdquo她也同样。血液沾染满手,她在衣摆上擦了又擦,只是徒劳。黏腻得像是不能呼吸。然后才醒。梦里与现实交错,屋内并未点灯,戚棠微妙的直觉跳动,她伸手摸了摸漆黑的夜色。指尖触空,什么都没有。她收手,触感残留般摩挲指尖,低低思索。有点意识到那句问询是何意思。她记得临别前,她问:ldquo姑且当是我们最后一面,你也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在溯洄镜里看见了什么吗?rdquo即使是谎言也无法被戳穿,真相随着溯洄镜被永远粉碎。戚棠真心想知道,问了第二遍。此处错失时机,以后再难寻到机会。林琅嘴唇翕动,良久道:ldquohellip笔墨,话本,喜不自胜。rdquo他看戚棠的眼神,在说并不指望。戚棠了然:ldquohelliphelliprdquo寥寥几字,聊胜于无。林琅此人,不想说的很难强求。她走的时候,才堪堪记起一些目的,步伐又一顿,回头问人:ldquo那些代价,那些人愿意为了好日子而付出的代价,会是怎么样的下场mdashmdashrdquo孩子。是那些孩子。林琅说:ldquo总归不比现世苦。rdquo戚棠累累的、怠惰的倚在虞洲身侧,胳膊相抵,眼底空空的,而后问她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才惊觉夜色之下,那人凉的厉害。戚棠用胳膊贴虞洲的温度,望进她眼底时,看见忧怖交叠。这很难得。她摸摸人沁凉的掌心,颇意外道:ldquo这么可怕?rdquo噩梦惊醒后,她反而还好。虞洲一言不发。她梦见mdashmdash前尘旧事,重蹈覆辙。只有最后持剑相向的一幕深得刻骨铭心,她仍然作恶、娇纵跋扈,视人命如草芥。她说:ldquo早不该放过你。rdquo那不是戚棠。她却疼得很。眼前人触手可及,才叫她心里定了又定。***噗嗤mdashmdash檀如意吐了口血,她盘腿坐在洞穴之内,乌黑发髻上的步摇摇摇晃晃。虞洲!她调息凝神,越想越气,气到笑出声来。唇瓣染血、眼孔漆黑。mdashmdash你帮我保护好哥哥。不对,不对。檀如意笑起来,不明朗畅快,她压抑着恶毒天性,硬生生拧出一个微笑mdashmdash呸。140第140章她竟然轻巧的放过了这个地方,没在做纠缠。直到彻底走出城门,虞洲才想。戚棠并不是容易好言相劝的人,虞洲记得她倔强,最固执时泪眼朦胧也不会改口。戚棠倒是平静,她最后看了眼这个地方,就转身:ldquo走吧。rdquo直到那时刻,司南引才重新启动,晃晃悠悠的从布袋中飞出。大概这样的灵器,是极好支配控制的。譬如此刻,它颤颤巍巍飘着,却仿佛已然得了指引,有要去的方向。虞洲眸色沉沉,指尖流转灵力,她可以阻断别人对司南引的干预。戚棠拦住道:ldquo没关系。rdquo语焉不详,仿佛不止在说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还有很多。她并不太疼,无论是心上亦或是身体上,或许也早已分不清楚疼痛是什么,那种难受弥留,最残忍也不过如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