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_时不规【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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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竟不是客套么?沈知书这么想着,嘴里却要逗乐一番:“什么都喜欢?就算送你一包空气你也喜欢?”“自然。”姜虞微微颔首,“这是我从书里看来的与朋友的相处之道。”“……哪本书写的这些歪理?”“可不敢说是歪理。”姜虞道,“圣人之言,听一听也无妨。我从未有过与朋友平等相交的经历,倒是从这本书里获益良多。”沈知书摇摇头:“纸上得来终觉浅,实践方能出真知的。殿下不知,与朋友相处最要紧的便是真诚。”“哦?此话怎讲?”“若是心内不喜,便一定要说出来。譬如谢瑾曾在我二十岁生辰的时候赠我一本不知哪儿淘来的情话册子,说是让我学学,不然七老八十了还没成家。”姜虞的身子微微朝前探了一点:“然后呢?”“然后那本册子就被我扔出去了,连带着谢瑾也一同被我扔出去了,因为我真的不喜欢。”沈知书笑道,“所以若是殿下不喜的话,说出来也无妨,我来年改进便是。”姜虞点点头。沈知书问:“那殿下喜欢么?”姜虞:“喜欢。”沈知书:……得,说了似乎白说。-沈知书口里的谢瑾正在做好人好事。半个时辰前,这位谢将军兴兴头头去将军府找沈知书,却扑了个空。“你们将军人呢?”她问。侍子们摇摇头,七嘴八舌。一个说:“将军只带了一个人就出去了,也不说去哪儿也不说为什么,只让我们给何夫人说一声儿今晚晚饭不在家吃。”另一个说:“将军昨夜也不在,带的都是她的心腹随从,我们向来无从得知将军的动向。”还有一个说:“来都来了,谢将军莫若坐一坐,喝盏茶再走?”谢瑾嘟囔着“怎么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摆摆手道:“既连你们也不知,想必是她刻意瞒着,许是什么要紧事。也罢,等她回来后我再找她罢。”冬天的天黑得极早,此时此刻已然夜色浓重。谢瑾驾马在路上跑着,觉得实在有些没意思。都说人骤然空下来,总会无所适从,不知道能说什么话干什么事,这一点自己深有体会。她拉了一下缰绳,让马跑得再慢一些,慢悠悠看着沿街还未撤去的小摊小贩。……寻常人家的日子该是什么样的呢?忙活一天,日落归家,一家子其乐融融围坐在炕头。累,但总有盼头。她这么想着,扯住缰绳,在一个卖炊饼的小摊前停下,朗声问:“这炊饼怎么卖?”“二十文一个。”“你这儿还剩多少?”“说不好。”摊主说,“大约一二百?”“全烤了。我全要了。”摊主:???摊主以为自己听岔了,嗓子提了一点上去:“您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还是这么着。”谢瑾说,“我全要了。你早点归家歇着吧,这么天寒地冻的,打着灯笼在外边烤烧饼,也着实不容易。”“这……一二百个您吃的了么?”“吃的了吃的了,我是饕餮。”谢瑾说,“您就烤着吧,多久能好?”摊主两眼放光,一叠声道:“一刻钟便能好的!”谢瑾回头示意随从给钱,又附在她耳畔轻声道:“等会儿将炊饼散与桥墩子旁的那一窝孩子们。我先行一步。”第40章 “殿下便没有在意的人么?”石径上散落一地朱红碎纸,这是才放了鞭炮。姜虞命人开了库房,抬出了女儿红。兰苕拍着手起哄道:“今儿殿下过生辰,大伙儿都高兴。这女儿红,在座的可是要一齐喝完的,剩了便没意思。”“你说这么多,你多喝些。”蓉菊向另一个侍子道,“诶,咱把那青竹根抠的大碗给兰苕拿出来吧,她用那个喝。”“那碗有我两只拳头那么大,我不要,喝一碗就醉死了。”兰苕撇撇嘴,“我先给殿下倒酒,祝殿下年年交好运,岁岁长平安!”蓉菊也举着杯子站起来:“殿下洪福齐天,芝兰永存!”“殿下日月昌明,松鹤常春!”“殿下千年万岁,永远不死!”第四个侍子说完,被兰苕推了一把,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那侍子也笑了:“我这是真挚而由衷的祝福。永远不死还不好么?活个千岁万岁,逍遥云游四海,将天下一切景致看个遍。”姜虞举杯相应,淡声接了话茬:“你的心意我领了。”“嗯?”沈知书似有所感,笑道,“殿下似乎不怎么感冒?不想长生么?”姜虞想了一想:“长生固然好,只是难免孤独。”“我原以为殿下享受孤寂。”“对世间一切浑不在意之时自然享受孤寂。”姜虞说,“然我陡然想到,我到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兰苕她们离世而无能为力……倒不如不长生的好。”姜虞的眸子被灯火映得很亮,里头倒映着的自己住在很浅的地方。沈知书同眼眸里的自己对视,须臾,低低笑了一声:“殿下是有情有义之人。”兰苕很有眼力见地给沈知书的酒杯也满上了。沈知书缓缓端起来,沉声说:“我是个粗人,不会说漂亮话。我便祝殿下所愿皆有所偿,所念必有回响!”兰苕小声说:“将军谦虚,这还不漂亮?比那个‘永远不死’漂亮多了。”六个人笑出了一百人的动静。宴席过半,兰苕稀里哗啦喝了几口汤,摇摇头:“光喝酒也无趣,须得有酒令才好。”“咱们没文化,行不来文的,难不成划拳?”“划拳没意思。”兰苕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个想法。咱们来玩一个刺激的,如何?”“怎么刺激呢?”“咱们正好六个人,一人从一至六里选一个数。骰子摇到谁,就由上家问一个问题,而后那人给出坦诚的回复。”蓉菊斩钉截铁:“不玩。”“为何?”“玩了之后,我‘晚上去小厨房偷鸡吃’‘偷偷在花园里种梅花枝’‘把殿下的镯子当了喂猫’这几件事不就被殿下知晓了么?”姜虞:……“诶呀,殿下不会怪你的。”兰苕笑道,“还有谁反对?”蓉菊高举双手,兰苕把她摁住了。“那咱们就开始罢。”兰苕说,“从一至六,刚好从殿下这儿东南西北地转一圈儿,殿下是一,将军是六。”-沈知书原本抱着胳膊喜滋滋看热闹,结果姜虞一上来就摇了个六。沈知书:……兰苕点点头:“现如今该是殿下问,将军回答。”沈知书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四下点着火烛,姜虞的身子就坐在摇曳而亮堂的烛光里。她侧头朝沈知书看来,半晌没出声,似是在思忖。两人的眸光顺着烛火飘着,撞在一起。沈知书再度和姜虞眼眸里的自己对视,默数十个数后,听见身侧人轻声问:“将军觉着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沈知书想。长公主是孤高的、淡漠的。但姜虞似乎有所不同。她包容,她平和,她古怪却恣意,她享受着孤寂。于是沈知书说:“像雪松。”“嗯?”“被雪层层叠叠裹着,看上去很冷,内里却是绿的,蓬勃而有生命力。”姜虞的眼很轻地眨了一下:“将军这形容的不像我。”“是么?”沈知书的语调漫不经心,“可这就是我心里的殿下。”姜虞将目光收回去,盯着樱桃木的桌台看。她不出声,沈知书便接着往下掷骰子。掷了个二。二是兰苕。兰苕笑着问:“将军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果真?什么都能问么?”“什么都能问。我兰苕是个玩得起的!”“那感情好。”沈知书嘴一张,语气活像打山上下来的土匪头子,“你们库房钥匙放哪儿?”兰苕:……兰苕结结巴巴:“不是,这个不能说。”/姜虞:“西边那间房东边角落最底下那只柜子里有个备用钥匙。”“殿下!”兰苕惊叫。姜虞瞥她一眼,淡声说:“我欠沈将军良多,可将军什么金银珠宝也不要。库房里堆着的东西放着也是生灰,不若送与将军。”沈知书开玩笑:“便这么信我?我明儿便将库房搬空。”“将军随意。”姜虞道,“横竖都是我不要的,将军若是能处理了,倒是又帮我一忙。”兰苕讷讷道“好罢”,又仰起脸向沈知书道:“将军请再问个问题,方才那个我没能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