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_时不规【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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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神奇?”“是如此玄妙。且将军飞之时,我便坐在将军背上,借将军的光也得以四处游山览水,故而我说这是好事。”沈知书眉眼弯弯:“那确是好事。不过……当皇帝怎么就成了坏事?”“我自认我成不了明君。”姜虞道,“譬如倘或我坐上了姜初的位置,我定然不让将军挂帅出征,就在京都里好好养着,或是做一个御前侍卫,总之战场刀剑无眼,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将军去的。然后没了将军,天下战火四起,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自然是坏事。”“你这便是夸张。”沈知书挑眉道,“便是没有我,也有陈知书李知书,这世界没了我也还能转。”“百姓们爱戴将军自有她们的道理,皇上封将军为辅国将军自然也有她的道理。将军不必妄自菲薄。”两人说话声音很轻,距离又极近,沈知书几乎能感受到姜虞呼吸间那温热的气息。她顿了一下,答非所问:“殿下现在困么?”姜虞回答得很干脆:“不困。”“我也不困。”沈知书叹了口气,“但我应当困的,不知现如今是几时,想来大约已是后半夜了,睡不了多久便要起床。”姜虞微微颔首,连带着底下的枕头一块儿凹进去一点。她又想了一想,福如心至似的开口:“我给将军讲个故事,哄将军睡觉,如何?”沈知书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什么故事能把我哄睡着?罢了,你且说来听听。”“好。”姜虞轻轻吸气,接着四平八稳地张口说,“从前有一个人,她去西北玩,误入一片雪松林。”“嗯。”沈知书闭上眼,应了一声。姜虞静了会儿,像是在酝酿什么,须臾再度轻声开口,声线平直得像是木板——“她经过一棵雪松,又经过一棵雪松,接着经过了第三棵雪松,接着经过了第四棵雪松,接着是第五棵雪松,然后是第六棵雪松,第七棵雪松,第八棵雪松……”沈知书:……沈知书竟然真的睡着了。她在梦里也误入了一片松林。刚下过雪,阳光穿过枝桠,在地上烙了点错杂无序的光斑。她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树冠,忽然起了兴致,眼也不眨地翻身上了百丈高的树,坐在枝桠上逗麻雀。逗着逗着,树下走过一个人。彼时一阵风起,树冠摇晃得厉害。她险些坐不稳,干脆往下跳,一跳便落在了那人身旁。那人像是有些惊讶,微微挑起了那双细眉:“阁下轻功了得。这附近便是寒云宫,阁下可是其门下子弟?”沈知书想着哪儿来的寒云宫,听都没听过,一出口却是:“正是。今儿惊着了阁下,万分抱歉。阁下若有事,可来寒云宫寻我,我乃寒云宫青梧派十三辈沈知书。”那人微微颔首:“我自北方来,是往生门族人。”沈知书拱手道“幸会”。那人从始至终戴着面纱,沈知书并看不清她的脸。她正想着一上来便让人摘面纱会不会有些不礼貌,画面一转,自己忽然坠入湖中,胸口还被绑上了一块大石头。她于是被憋醒了。醒来的时候天光已大亮,沈知书胸口沉沉的。她正思忖着这梦怎么这么逼真,余韵如此悠长,竟还将感受带到了现实里,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上长出了姜虞的脑袋。沈知书:……日光透过浅色窗纸,照得屋内影影绰绰。没有了被子的阻隔,属于某人的体温钻过两层中衣,细细密密地渗过来。姜虞枕着自己,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压在自己的胳膊上,两人的左右腿紧紧相贴。她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半生不熟的暖意从外边传到里边,继而顺着经络游至四肢百骸。大约因着溺水的余韵尚在,抑或是别的什么缘故,沈知书的心跳得很快很重,每一下声声入耳。她静了会儿,忽然感觉这一幕有些好笑。沈知书,你是在害羞么?她问自己。分明已然云雨过两回,你都感受过姜虞里面的温度了……那你这会儿又在顾忌着什么呢?她平复了一阵心绪,小心翼翼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挪下来,活动了两下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身子,动作轻缓地下了床。轻手轻脚穿戴整齐,她回身看了眼床榻上那沉沉睡着的人,笑着摇摇头,嘀咕了一声“怎么这么好睡”,推门出了屋。推门的时候,光斜斜地穿进来,在榻上拉了根光条。她在光影里站了会儿,径直往外走,于是便没有看到,被子里那人倏然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清明的眼,此刻毫无睡意。-国师昨夜再度入了宫。御书房外头候着的内侍习以为常,俯身道:“国师万安。”国师抬手示意她免礼,温声问:“皇上今日晚膳可有按时用?”“这……”那内侍有些为难,左看看右看看,上前一步,附在国师耳边道,“皇上今晚本是打算在长公主府用晚膳的,不知怎的却又早早回来了,看时辰应当是没用——御前跟着的人嘴紧的很,什么都问不出来——然御膳房端进去的东西皇上却又一筷子没碰,说是吃不下。”国师眯了一下眼,颔首道:“知晓了,你们好生伺候着。”那侍子“欸欸”地应着,低眉顺眼地躬下身去。国师迈步进入殿内之时,姜初正伸了一个懒腰。她将批好的折子往前推了推,笑着唤了一句“阿璃”:“怎么日日过来?”“陛下近些日子太操劳些,大约也是临近年节,国事繁忙。臣担忧陛下因公忘私,一忙起来便顾不上自己的身子,特此日日来瞧瞧。”“阿璃用心了,不过御前的人都很细致周全,有她们伺候着,阿璃大可以放心。”国师挑了一下眉,撩袍自顾自向椅子上坐下,摇摇头说:“臣放心不下。今儿陛下又未曾用晚膳,是不是?”姜初不置可否:“今儿朕实在没胃口。晚膳前,阿虞开诚布公地将一切说开,自此大约是除却剪不断的姐妹情谊再无其他非分之想。朕早知会有今日,心理上已然调理好了,生理上却仍有些不自在。不过——”她顿了顿,忽然拉开抽屉,抓出一轴画卷,哗啦啦在桌上摊开:“吏部侍郎之女,皇后举荐的,不日便要进宫。国师瞧瞧。”国师施施然站起来,信步走到书桌旁。这一看便有些诧异——画卷上的女子同姜虞有五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分明淡漠无情,却又像是承载万物。国师缓缓抬眼,对上姜初意味不明的视线后,又将眸光垂了下去。又来一个。她心想。国师再度掀起眼皮时,眸子里千变万化的的情绪已然半点不剩了。她眨了眨眼,道:“既然是皇后娘娘安排的,想来自然是好。有她伺候皇上,臣倒是放心些。”“阿璃不问问朕今日同阿虞讲了什么么?”“不用陛下讲,臣大约也能猜得到。”国师话音一转,“不过陛下,眼下快至年节,此时进宫是否太仓促?”“皇后说东西都是现成备好的,人来了就行,进来再由内官慢慢教规矩。”姜初道,“她一向妥帖,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么些年也没生事端,朕信得过她。”国师没接这话,神情似笑非笑。姜初睨她一眼,也笑了:“好了,朕知晓皇后时而也犯糊涂,然并非什么大事,且她也着实辛苦,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那……”国师沉声道,“陛下可知晓她任由旁人散布您与淮安流言一事?”“怎么不知晓呢?这背后或有她的手笔也未可定。”姜初眸子里的懒散逐渐转为了几分凌厉。“那陛下——”“阿璃且看着罢,都是小打小闹,她翻不出什么风浪。”姜初哼笑了一声,“她送人,我便收。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第61章 谢大把谢瑾卖了,侍子把沈知书卖了不日,黄世忠登门来接谢瑾女儿去听课。谢大姑娘眨巴眨巴眼,在谢瑾一叠声“多喝水”“少玩闹”“好好听夫子讲课”的叮嘱中上了马车。“你不跟着一同去啊?”谢老夫人问谢瑾。谢瑾摇摇头:“罢了,让谢大同黄世忠女儿先熟悉熟悉,待她回来问问她的想法。若是觉着符老讲得好,我再登门送礼不迟。”于是等谢大姑娘回来之时,便看见院子里围了一圈人,活像监察院庭审——沈知书和姜虞都被谢瑾拉了过来,美名其曰“帮着把把关”。谢瑾率先发问:“今儿学得如何?”“我觉着甚好!”谢大兴致勃勃地说,“符老讲得条理清晰,从前只觉懵懂的东西现如今一点就透。今儿两个时辰学到的赶得上我从前的一个星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