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除了方临案,还有什么值得一国公主伪装身份前来。 宗政惜道:“方临案的所作所为,陛下早就知晓,并且已经收集完了证据,赵大人你可清楚,造反这么严重的事,隐瞒不报,可以视为同伙,你说说,如果方临案被判诛九族,你又会是什么下场?” 宗政惜:“哦,原来你是被迫的。” 赵令话音未落,宗政惜又道:“那我查到你收了方临案几万两白银,也是被迫的吗?” “你这些话骗骗自己就得了。”宗政惜眉头紧蹙,“你跟过父皇五年,为其出谋划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信任你,才派你来这富庶的北江享福,本以为你会尽职尽责为陛下管理好北江,却没想到……” 他磕了个头,哽咽着道:“赵令愧对先皇和陛下,罪该万死。” 赵令猛然抬起头,眼含期待地看着宗政惜:“殿下的意思是?” 赵令懂了,这是要他协助拿下方临案,借此向皇上求得一线生机。 其实他心底也恨毒了方临案,来北江当知府,本是他好运,若是方临案也老实做自己的都统,他们各司其职,何谈不能安享晚年,在历史上落个好名声。 公主出马,手到擒来 前半生家族以他为荣,往后家族以他为耻。 赵令巴不得方临案去死! 有了宗政惜这个公主的保证,赵令安心了许多,毕竟赵家确实做错了事,即便及时回头,并且认真赎罪了,但承不承认他们帮忙平反的这份功劳,还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 赵令的加入对宗政惜来说是件好事,虽然她手里有大量证据,也有人马,但要成事还是有些麻烦。 宗政惜想要高效快速,最好兵不血刃地捉拿方临案,赵令的加入对他们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方临案有三个心腹,替他分别管理练兵、矿产、漕运,他在背后指挥,总管全局。 为了平衡三方势力,方临案还让儿子娶了管练兵那位的女儿,只是小夫妻俩关系不好,女儿三天两头往家里跑,诉说丈夫对自己有多不好。 方临案也隐约察觉到了,但他暂时想不到解决办法,只能先搁置下来。 可不是说不偏向就没事的,本来就是管练兵那位受了委屈,被以多欺少不说,老大也不帮自己。 赵令道:“我家夫人喜吃斋念佛,跟他家后宅女眷经常一同去寺庙听大师讲经,关系尚可。” 赵夫人和那位的女眷交好,宗政惜不信其中没有赵令的指使,不去巴结另两位更得势的,偏看中了似乎最不值得结交的那位,赵令心思还挺深。 宗政惜不再废话,问他:“你有信心说服他吗?别拉拢不成,反惊动了方临案。” “下官看得出来,那位是个不甘受辱的。”赵令这是告诉宗政惜,自己有把握,可以信任自己。 赵令应下,没过几天,在他的操纵下,管练兵和管矿产那两人的儿子在青楼因为同时要点一位姑娘伺候,谁也不让着谁,激动之下就起了冲突。 后面请了大夫去看,大夫说是治不好,以后可能连那什么都不行了,更别说生孩子。 但无论如何,结局也确实如他所愿了。 人家肯定不愿意,于是两家大人也打了起来,最终惊动了方临案。 管矿产那位说自己孩子不是故意的,他可以出钱赔偿,也可以揍自己儿子一顿,但绝不同意对方的废了自己儿子的要求。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赵令才让妻子把他家的女眷约了出来。 赵夫人自然义愤填膺地跟着骂,还引导着霍夫人骂得越来越难听,甚至骂到了方临案头上去。 赵夫人握着霍夫人的手,也跟着抹眼泪, 霍夫人眼睛都是红肿的,“说出来不怕妹妹笑话,自从知道自己不能人道后,磊儿几次寻死,有次在房间悬梁上挂了脖子,要不是下人及时发现,恐怕……” 赵夫人见霍夫人都快哭晕过去了,连忙帮她拍背顺气,同时道:“要不再去找方都统一次吧,霍大人跟了他那么些年,而且这次霍家才是受害者,我相信都统会公平处置的。” “慎言!”赵夫人一把抓住霍夫人的手,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才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道:“姐姐,我知道你信我,可你也清楚,我们都得仰仗都统活着呢,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我们都得没命。” “姐姐……”赵夫人抱着霍夫人,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冷着脸装哭。 “好,多谢妹妹提醒。”霍夫人答应了,但看着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激起霍家的反抗之心,让他们意识到方临案永远不会为他们做主,还可能因为他们逼得太紧,从而除掉他们。 反叛的种子已经种下,至于何时生根发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霍少爷直接羞愤地晕死了过去,醒来后又开始寻死觅活。 众人一看,霍家这是要失宠的架势啊! 霍家此时的处境艰难到了极点,但即便如此,方临案也没有站出来为霍家说话,甚至让霍家主先在家里休息几天,过段时间再继续去上职。 但其实事实是,方临案只想借机让霍家冷静一下,好好考虑考虑,为了一个儿子得罪他,到底值不值得?霍家离开他后又会有什么下场。 他们只想求一个公平,有这么难吗? 看似他们三人最受方临案重视,替他练兵赚钱,在北江也算响当当的人物。 如同霍家,陪方临案从籍籍无名到坐上都统位置,甚至和他一起预谋造反,霍家付出了时间、金钱,也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可是看看现在,只是因为霍家闹得凶了些,方临案就将其彻底踩到了脚下,霍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霍家主停职的五天后,北江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初雪。 在这里,他见到了宗政惜和驸马。 毕竟赵令为什么会被派到北江来当知府,大家伙都心知肚明,虽然现在他被方临案所桎梏着,但谁也不能保证他是真的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