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鸿门宴,李楚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告诉母亲不用叫人去找了,他知道姨娘在哪儿了。 李楚做足晚辈的礼数,向两人问好。 李楚从善如流地坐下,旁边的丫鬟上来给她斟酒,陈家主跟话家常似的问:“贤侄近来可还好?听闻你几个叔伯前些日子闹出了些乱子?” 现在看来,这其中少不了面前这两位的手笔。 李楚可不是他爹,会纵着家里的亲戚,自然是早就设法把那些家伙赶走了。 “还好,在晚辈的承受范围之内。”李楚垂眸看着清澈的酒水,做谦虚状。 他们拐弯抹角,李楚也不急着戳破他们的心思,跟着装傻:“弟弟的死讯传来后父亲就病倒了,算是落下了病根,再加上他到了年纪,姨娘因为一个僧人莫须有的几句话就哄着父亲夜夜笙歌,次数多了,父亲承受不住才出了事。” 要你背我 崔家主慢悠悠喝了口酒,这才道:“贤侄,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没收到你姨娘消失在庄子上的消息。” 崔家主道:“贤侄不必慌张,不过是请她来府上做客,顺便询问些事情罢了,她只说了你父亲倒下的原因,但我却从中发现了些有趣的信息。” 崔家主笑道:“你弟弟的死因,好像与你有一定关系呢。” 见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狡辩,崔家主也没生气,只是道:“我知道,有关你爹病倒和李傲死因的证据已经被你处理干净了,我们即便是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可贤侄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人言可畏’。” 崔家主继续说:“我清楚,你爹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你还没真正掌管李家,还需要你爹来稳住局面,你那几个叔伯可是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你说要是我们把你做的事都传出去,还有你爹和姨娘这两个人证来作证,你说说你叔伯从你手中抢走家主之位的机会有多大?” 如果崔陈等世家再趁虚而入,别说他了,整个李家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沉默许久后,崔家长和陈家主对视一眼,崔家主唱了黑脸,就得由陈家主来唱白脸了。 李楚像是在隐忍怒气,冷笑道:“所以两位伯父是见不得我置身事外,才找来这些把柄,想威胁我继续为你们前赴后继当挡箭牌?” 李楚看着他:“冲锋陷阵,就像贺家一样吗?” “你们让我去找死,还不许我发泄一下情绪了?”李楚仰头喝下一杯酒,眼眶泛红。 “伯父说这话自己信吗?”李楚语气嘲讽,“你要真是那么有信心,怎么不让陈家出头?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伯父你懂,贺家没了接着是我李家,那李家没了呢?” 像是看清了他的想法,李楚嘴唇噙着笑意,眼神却是一片荒凉。 陈家主转头,看向一旁的枯草,眼神像是物伤其类,倒是崔家主,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 回程路上,哪怕到了李府,李楚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神情,直到他见到了李母,知晓自己安全了,才卸下脸上的伪装。 但被人发现秘密,还用来威胁他,这还是让李楚有些不爽。 李楚坐下,对母亲微笑:“娘,你忘了,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投靠皇上了。” “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不错。”宗政逍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本想让他再潜伏得久一点,能起到更多的作用,但没想到崔陈两家还是发现了他的秘密。” 宗政逍蹙眉,“对,这其实对我们来说是一大损失。” 宗政逍将人搂进怀里,笑道:“对我那么有信心啊?”来最厉害的陛下。” 戎音搂住他的脖子,正想深入交流,谁知一道黑影忽然蹿了进来,差一点就撞到了两人身上。 宗政逍下意识抱着戎音躲了一下,看着活力四射的狗子,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来的不是时候。” 这时照顾小艾同学的宫人也跑了进来,行礼请罪,说是自己没看好狗子,才不小心让它跑了进来。 有戎音的安抚,宗政逍的表情果然立即阴转晴,笑容柔和地道:“好啊。” 除了不怕冷的戎音,其余人都加厚了衣裳,四喜跟在宗政逍身后,看着前面跟小艾同学赛跑的戎音,他和宗政逍一样,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语气,活脱脱的就是家长炫耀自己孩子的骄傲心态。 看着戎音像是不知疲倦般跳来跳去,宗政逍脸上的笑意更深,“朕也希望他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开心。” “好,马上过来。”宗政逍应了一声,快步跟上。 小艾同学第一个冲进去,将银杏叶搞得满头满脸都是,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戎音嘿嘿一笑:“先保密。” 四喜是个有眼力见的,瞧戎音要的银杏叶多,就给旁边的宫人使眼色,让他找了个干净的小布袋来,将叶子装进去,自己主动帮忙拎。 走到一半,戎音摇了摇宗政逍牵着他的手,在宗政逍看过来后,软声撒娇:“累了,不想自己走。” “不要。”戎音拒绝道:“我想让陛下背我回去。” 宗政逍毫不犹豫,转身背对戎音,弯腰:“上来吧。” 还好宗政逍站得稳当,不然非得被他撞一个趔趄。 戎音一只手攀着宗政逍的肩,一只手朝前指,朗声道:“陛下牌车车,请朝着银鲛园,出发!” “汪汪汪!”小艾同学也跟着凑热闹。 他们自然是知道宗政逍背上那人是谁的,银鲛园的主子戎音,受尽陛下恩宠,这个宫里除了陛下外最尊贵的人。 “当然了,能让陛下亲自背的人,这世间能有几个?” “谁知道呢,反正荣华富贵落不到咱们头上,走吧走吧,要是迟到了,待会儿管事又要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