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不答应,给钱也不答应,那些压榨他们的牢犯也不同意。 狱卒说了,我们只问几个问题,谁先招供就给谁先转牢房,待满所判刑期就能出狱了,至于其他人,就继续在暗无天日的牢里苟活。 于是乎,所有人都争抢着要招供,因为他们是自愿的,世家那边拿宗政逍的人也没辙。 据这些人所说,他们都是被一个叫赵麻子的人雇佣的,说端午那天带他们去打妖怪,他们只需要听命令做事,赵六就能保他们平安无恙,事成以后还能给他们一大笔赏银。 但直到现在赵六都没出现,他们也明白自己被抛弃了,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招了。 本以为这条线索就那么断了,谁知小猴子知道他们在找赵麻子,当即一拍大腿,开心道:“我们知道赵麻子在哪儿!” 赵麻子在这群混混里也算个人物,小猴子等人都认识他,见他跟这些犯人来往,就注意到了他,跟踪他去过他现在的住所。 但遗憾的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到时,赵麻子刚咽了气,身体都还是温的,看样子,是被别人勒死的。 不过总的来说,戎音和宗政逍他们也没输,以后崔家再想栽赃陷害,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听着书房里传来的打砸声,下人们全躲在旁边瑟瑟发抖。 不知是不是因为相由心生,家主最近好像老得特别快,脸色白中带青,眼眸里经常布满血丝,而且因为老是做噩梦,还得了失眠的病症。 守在书房外的下人们正默默哀求家主千万不要叫自己进去,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抬头,是三少爷正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 但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头几次只是罚他跪祠堂,后面直接启用了家法,那木制的戒鞭一下下抽上去,差点把三少爷给打残。 即便知道他是少爷,自己只是奴才,但下人们还是没忍住朝他投去了怜悯的眼神。 …… 宗政逍经常抚摸着那个疤痕叹气,眼里是控制不住的自责。 宗政逍捏着戎音的脸,笑得无奈,“你倒是会宽慰人。” 戎音的汗珠混着生理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一颗一颗砸在了宗政逍同样汗湿的腹肌上,引得宗政逍一阵战栗。 宗政逍圈住他,帮助他动作,应声道:“是,正好借着雷声掩护。” 戎音没撑住,落着泪跌进了宗政逍怀里。 “好,辛苦我们阿音了。” 外面雷声阵阵,雨点密集地往下砸,溅起一朵朵水花,最后汇聚成河,堆积在了低洼处。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闪电劈下,狂风忽止,紧紧裹挟着树身,雨势瞬间加重,仿佛黄河倒灌,直冲地面而去。 宗政逍带着戎音去沐浴,回到床铺后,在他腹部的伤疤上落下一吻,才闭眼抱着他一起睡去。 客人们看见他都很高兴,纷纷笑着跟他打招呼,关心他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回宫前,戎音去见了宁月一面。 现在看见他没事,宁月才真正松了口气。 戎音安抚她:“坏人自有天收,崔家蹦跶不了多久了。” 戎音这么自信,是因为他们手里现在有了秘密武器,那宁月这么说,难道她也…… “啊?”宁月瞬间回神,表情有点别扭,像是害羞,又像是犹豫,她小声道:“没,还没有。” 宁月点点头,笑着说好。 因为宁月能赚钱,而且跟戎音关系好,所以老板并不怎么约束她,她行动还是比较自由的。 临近中秋,街上很是热闹,大人们商量着要买的东西,孩子们手牵手到处跑,看着摊位上的玩具吃食,一双双清澈的眼睛里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只见一家酒楼前,一个少爷模样的人正被一群家丁往外拖,那少爷明显不肯跟他们走,正不停地挣扎着,可双拳难敌四手,没几下少爷就被束缚住,让人直接塞进了马车里。 戎音蹙眉,“看家丁的衣服,那是崔家 方才绿娥也看见了那边的情景,她明显知道得更多,便跟戎音解释。 “我某次路过,看见他身上似乎有伤,想来是被家里人教训过了,不过这照样抵挡不了他想逃出来的心。” 绿娥说:“他出生在崔家,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中秋当天,宗政逍去参加中秋晚宴了,戎音则是在银鲛园里准备晚餐,与小艾同学他们一起等待他回来吃月饼赏月。 两人坐在院中月下,宗政逍给戎音拆蟹,戎音喂他温好的酒水。 “我看他脸色很不好,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倒是真像个孤家寡人。” 宗政逍好笑:“我心疼他?我当时看见他那副凄凉的样子,就只差笑出声了。” 戎音是灾祸,迷惑帝心,使得大晟江山后继无人的流言至今没有停歇。 戎音尝了一口蟹黄,觉得味道不错,亲手喂到宗政逍嘴边,同时乐观地道:“我天生好运,崔家使再多阴谋诡计都打不倒我的,反而会让他们自己越来越倒霉。” 或许是老天爷真应了戎音这句话,第二天两人刚醒,就收到了一个有关崔家的大消息。 昨夜中秋,本该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团圆,谁知崔家主从晚宴回去后,不知怎么生了气,当着家里人和下人的面,就将崔三少骂了个狗血淋头。 挂了一晚上,人早就没气了。 但他硬是克服了求生的本能,就那么把自己给吊死了。 听到崔三少死讯时,戎音还有些懵,他想起那天酒楼门口那个不停想要逃脱家丁钳制的男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只不过生在世家,他的命运由不得他做主。